白晴朗心跳得很快,谢琤让他披着一件雪白的毛皮斗篷,脸全用兜帽和毛皮围领团团裹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珠四下转动着。
走了不到十余丈,两人便看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沿着三人来的路径,一路向前。
谢琤右手已搭上问心剑柄,杀气内敛,唯有靠得极近的白晴朗,被这股杀气激得寒毛微竖。
等那紫衣女子走至两人三丈以内范围,那银色的苗银盛冠在日头下反s,he着刺眼的光芒,迫得白晴朗忍不住别过头,躲过这道银芒。正是这时,谢琤左手搭上白晴朗手腕,剑如烈火,燎烧向那名女子。
事出突然,那名五毒弟子触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握起腰间虫笛,只得右手高高扬起,从袖袍里扔出一只拳头大小的金蟾。那只蟾蜍迎风见长,不过转眼便化作水缸大小,挡在女子面前,两只巨大的眼泡盯着迎面而来的剑气,牢牢挡在主人身前,半步不肯退开。
谢琤丝毫不曾犹豫,一剑将金蟾劈成两半,借着余劲,依然刺向敌人。
女子来不及心疼那费尽诸般灵药养大的护身金蟾被人杀掉,便觉森然剑气迫喉而来,幸有金蟾挡住剑势,女子虽是身着厚裘,身姿却犹如一片被风吹起的枯叶,顺着面前剑势,飘飘荡荡,贴在了一旁的树干之上,总算能够及时躲开。
甫脱险,女子从袖里取出墨绿的囊袋,拉开绳口,数十只黑色的飞虫如一片黑云,嗡嗡地飞了出来。她随即伸手抽出腰间虫笛,横在唇畔。渺渺笛音传了出来,那群飞虫听到笛音,立刻由散乱不堪变作整齐划一,团团扑向两人。
五毒的蛊虫向来诡谲莫测,配合独门心法,当真可做到杀人于无形。谢琤不敢撄其锋,左手轻拍白晴朗手背,白晴朗明其意,两人共舞长剑,将周身防了个水泄不通,那些蛊虫一头撞在剑光天幕上,不消片刻,便死伤殆尽。
五毒女子并未将希望寄托在这群迷心蛊之上,放出飞蛊之后便又退出十尺距离,身姿轻盈地停驻在远处儿臂粗的树枝上,虫笛轻鸣,一只碗口大的斑斓毒蛛从她衣袍下摆中快速爬出,她咬破手指,将血点在天蛛头部,那只毒蛛也同先前的金蟾似的,顺便化作巨物,光是身体便有八仙桌大小,足爪尽数展开,几尽三丈,配上那五彩剧毒的身躯,煞是骇人。
天蛛先是吐出蛛丝,从枝头垂吊落地,落地之后,八只带着黝黑毛刷的肢节便快速地移动起来,那双碗口大小的黑亮眼睛像真能锁定两人方向,直直奔往两人所在的位置。
在笛声的引导下,天蛛对准谢琤,连续喷出三道蛛丝,食指粗细的雪白蛛丝上闪过微弱的绿色光泽,昭显它的毒性。
白晴朗见状,一把揽住谢琤的手臂,足尖连点冰面,整个人便像一尾西湖玉泉中的游鱼,几个转折,便避开了蛛丝的袭击,任由那蛛丝空落在冰面上或者缠绕在树干之上,偶然有衣袍触到那蛛丝,隐约从衣角出现些微焦黑的痕迹。
天蛛见到自己蛛丝攻击失败,又见两人仍自冲向自己,丝毫没有迟疑的模样,暴怒起来,索性张大自己的口器,铜盆大的颚叶一张一合,头部附近的那对又细又长的螯肢迅猛地斩向面前两个身影,试图将这对让人讨厌的小虫子抓住,再用自己的毒腺注入对方的身体里面,让对方从身体内部开始,一点一点被毒液腐蚀消化,成为它今天的美食。
谢琤和白晴朗为了躲过那对长着毒腺的螯肢,纷纷后仰,足下滑行却不停止,靠着余劲直直滑入天蛛的身体之下,竟是借由天蛛的躯体来躲避它的攻击,螯爪上的硬毛几乎贴着两人脸庞擦过。
天蛛见敌人躲进自己腹部,ga-ng门前的纺管立刻准备喷出蛛丝,让这对自投罗网的小虫子知道什么叫厉害。
谁料两人一进入蛛腹,便既有默契地同时挽起剑花,只见天蛛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螯肢在空中胡乱挥舞,竟是两人一剑斩断天蛛剩余的附肢。庞大的躯体失去支撑,猛然砸在冰面之上,砸出不少冰屑,天蛛还没有断气,又无法挪动,只能拼命用仅存的那对螯肢拍打着冰面,试图爬回主人身边。
谢琤拉着白晴朗及时脱出天蛛笼罩的范围,趁着这突变,问心再取敌人咽喉。
一连两只心爱的灵宠被废,五毒女子也心疼万分,更兼谢琤这剑来得太快,她避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抹寒光迫上自己要害。总算她运气不差,就在剑气已贴近她肌肤,就连浑身的j-i皮疙瘩都立刻跳了出来的时候,脚下树枝忽然折断,她茫然后仰,竟然躲开这致命一击,那道迫人的剑气只来得及划破她胸前裘衣,在那雪白的sū_xiōng中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
谢琤失手,本拟白晴朗该立刻补上一剑,可直到那紫衣女子落地之后转身急窜逃走,白晴朗也未有后续动作。谢琤转头看白晴朗,见他却是满脸通红,目光闪闪烁烁,不敢正视远去的女子。明知此举乃是纵虎归山,可对方已逃出十余丈,再追也难,谢琤只得放弃。
白晴朗也知道自己出错,不敢直视谢琤双眼,可是心里却觉得追杀一个女子,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只能低下头,等着谢琤责骂。
“对敌人留手,只会让自己后悔。”谢琤并不责怪他,终归将他当做一个孩子,教导了这个道理,至于白晴朗能不能领会,他也未可知。没有杀掉追踪的敌人,反而打草惊蛇,接下来的路,恐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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