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立足,养就了一身难缠难惹不要命的泼皮无赖气,加上身强体壮、力大无比,这几年同人打过无数次架,竟从未输过一回,周围几条街的流氓混混公推他做了老大。他虽做了老大,却从不仗势欺人,人家有钱交保护费,他便收了,遇到事情必定替人出头,若没钱时也不逼要,平时替人保保镖、收收赌债、看看赌场赚些搏命钱。因此上周围几条街的街坊邻居对他倒也颇有几分敬畏之情,不敢对他家里的事情妄加评论,可也没人肯将待嫁的女儿许配给他。
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宝宝再次清醒,轻轻挪开聂世雄粗壮结实的臂膀,起身下床,先穿好了衣服,又将扔在床下的几块被他们两个弄脏的棉布捡起来,拿到外边用水泡在木盆里,复又进来,梳了梳头,对镜一照,镜中人像俊俏娇憨,不觉一笑,出去洗了脸,将棉布揉洗干净晾在天井里,这才生火做饭。
看看饭熟的差不多了,才又进卧房唤醒聂世雄,服侍他穿了衣服鞋袜,难免亲亲摸摸调戏一阵,这才出来吃饭。
吃过早饭,宝宝把两个人换下的脏衣服找出来泡在木盆里,然后陪着聂世雄两个人先到天井里坐着晒太阳。宝宝手上拿着件旧衣服缝补,聂世雄靠在一张太师椅里闭目养神,嘴里轻轻哼着小曲,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张目说道:“那个叫黄什么的相公是不是还经常来找你?”宝宝“哈”的一笑,道:“人家姓王,王玉哥儿!”聂世雄道:“我管他叫什么,你少跟他来往,做相公的有什么好东西,别把你也教坏了!”宝宝道:“你就是对他有成见,其实玉哥儿很好一个人,心地又好,又义气!”聂世雄道:“就算他原本是个好人,做了相公也没好的了!那一回居然还敢撺掇着你也去当相公,我轻饶了他,他居然还敢来我们家找你!”
宝宝叹了口气,道:“那几年我们家里穷吗,我见你天天吃苦受累拼命干活,这才想找点事情做……原是我求玉哥儿帮忙的,结果你凶的恨不得把人家吃了!哎——这都几年的事了,你怎么忽然又想起来?”聂世雄道:“原本忘了的,昨儿同人出去吃酒,见他给人斟酒,同人摸手摸脚没个正经的,我酒也不吃,起身就走了。”
宝宝吃了一惊,一针扎在手上,“哎哟”叫了出来。聂世雄吓了一跳,道:“怎么?扎到手了吗?”赶忙抓过宝宝的手一边察看一边埋怨:“怎么这么不小心的,早就说衣服破了拿出去找人缝去,偏要自己做,这下扎到手了高兴了吧?看看,都出血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宝宝的手指放到嘴里。
宝宝“哈”的一笑,道:“没事,我天天呆在家里,连这点事情还找人做,我也闲的慌!”说着缩回了手,又道:“你咋这样一个性子,起身这样一走,不是让玉哥儿很难堪?”聂世雄道:“我管他难堪不难堪?”
着,忽听外边有人高声叫门,说道:“老大在家吗?我是余猴儿!”聂世雄起身道:“这猴子,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
走出去开了院门,一个精瘦的小青年站在门外,正想挤身进门,聂世雄道:“去去去!有话就在门口说,这个时候跑过来干吗来了?”那青年只得站住了脚,陪笑道:“华二哥叫我来请大哥过去打牌呢!”原来这人姓余,绰号就叫“猴子”。
聂世雄“哼”了一声,道:“不去,懒得动!”余猴儿凑到跟前笑着央求道:“老大,行行好,去吧!我同华二哥打赌,如果请得动你,他输我二钱银子,那边已支起了一班,孙三王五他们都在那儿,另有一班三缺一,就等你了。”聂世雄有些心动,一时沉吟未语。余猴儿又道:“华二哥还说了,打到晚上赢的钱全部拿出来大伙一起去喜春楼吃花酒,钱不够他添。老大你好久没去喜春楼了,你的那个相好的媚姐儿,一直惦记着你呢,老向我们打听你为什么不去……”刚说到这儿,聂世雄急忙打断,压低了声音道:“小声些!”余猴儿不明所以,只得压低了声音又道:“这几日喜春楼又来了几个新窑姐儿,个个花容月貌的,老大你不去逛逛,可太亏了!”
那聂世雄原也是个贪淫之徒,一听这话,早动了心,便道:“你先过去,我待会儿就到。”余猴儿大喜,道:“一定要来,我们都等你!”便告辞先去了。
聂世雄关了院门,重回天井里坐下。宝宝将手里的衣服补好,起身拿进屋子里。聂世雄跟着进去,说道:“华老二约我出去打牌,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若回来的晚,你吃了饭先睡!”宝宝忙应了,送着他出了门,回来坐在堂屋里呆呆的发起怔来。
原来刚才余猴儿同聂世雄的一番对话,已全都被他听在了耳里,这时便忍不住地想道:“我毕竟是个男儿身,不能替他生儿育女,我现在年轻貌美,他爱我惜我,尚忍不住到外边去找女人,等过得几年,我变老变丑了,胡子也长出来,又没个儿女在身边,他对我又会怎么样呢?——只怕那个时候更该嫌我了,终究还是女人好些!只恨上天生错了我,我若是个女儿身,我也不会这么烦恼,他也不用偷着背着到外边去找!”
越想越是伤心,不由得流下泪来。良久,方忍住了,将泡在木盆里的衣服端到天井里洗。
第一章(2)
再说那华老二原是附近这一伙混混中家境最宽裕的一个,年纪也最长,素来老成持重,为人也很仗义,因佩服聂世雄武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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