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然心说,我只是想逗逗你,但这话不能说,不然准跟他急。
他做出一副意识到错误,并且开始反省的样子,“那是我不对,一会吃完饭,我给你买水果。”
唐远嗯哼,“要荔枝。”
张舒然温和的笑了起来,“好,就买荔枝。”
大中午的,晒的人头皮里冒火星子,食堂里基本没有高年级的学生,他们早吃完了,很明智的错开了时间,新生们一个个都跟被妖j-i,ng吸了j-i,ng元一样,两眼无神,走路拖拖拉拉,半死不活。
唐远跟张舒然去拿了盘子,排队刷卡打饭打菜,一套流程做下来,像模像样。
张舒然看着坐他旁边扒拉饭菜的发小,“我跟小朝他们上午还说你了,都以为你吃不惯食堂。”
“怎么会,”唐远声音模糊的说,“我对饭菜的要求可高可低。”
张舒然说,“你对零食的要求比较高。”
唐远,“……”
又戳他痛处,张舒然同学真的学坏了。
唐远瞅一眼张舒然,军训完就过来的,迷彩服都没换,飘散着汗味,这才军训了三四天,皮肤就晒黑了,配合着板寸这个新发型,整个人显得阳刚利落了许多。
他撇嘴,另外俩发小也剃了头发,黑了,瘦了,就他还白白嫩嫩的,凑一块儿的时候绝对很突兀,就像是滚到煤球堆里的汤圆。
张舒然吃饭很斯文,从不扒拉,都是拿筷子j-i,ng挑细选的夹一小块到嘴里,细细的咀嚼,几乎不发出什么声响。
唐远有入乡随俗的本领,也愿意那么做,他既当得起吃着名贵j-i,ng美菜肴的豪门少爷,也当得起吃五毛钱半份大白菜的普通学生。
对他来说,人生就是要多点儿尝试跟体会,那样才有意思。
张舒然吃了一部分就放下了筷子,“在宿舍里住的怎么样?”
唐远挑着小豌豆吃,“不怎么样,都不带我玩儿。”
张舒然分析给他听,“你的室友是觉得你一定不愿意跟他们玩。”
唐远嗤笑,就是那么回事儿。
张舒然问道,“环境卫生呢?”
“还不错。”唐远把一个饭团戳开,“有个室友是只勤劳能干的小蜜蜂,只要他在宿舍就会到处收拾打扫,另外俩人看他那样,也自觉了不少。”
张舒然说,“那你运气好,一般男生宿舍的卫生真的……不忍直视。”
唐远说他见识过了,对门宿舍的门一打开,脚丫子的臭味就往他宿舍跑,令人窒息的味道。
张舒然听他说了会儿,温声细语道,“慢慢来吧,接触的时间一长,你的同学们就会知道,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根据以往的经验,起码还要一两个月,他们才会抹掉对豪门公子哥的个人理解,重新认识我,对我改观,无所谓了,随他们去吧。”唐远抽了张纸巾擦嘴,“你呢?”
张舒然摇头,“我不住校。”
唐远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一定住校呢。”
张舒然只是笑笑。
唐远问他住哪儿,离学校近不近。
张舒然说,“我在学校后面的香澜花苑租了套公寓,有阿姨帮着烧饭,菜做的很好,拿手是西式甜点,你有时间可以去吃顿饭,要是在宿舍里住的不愉快,就到我那儿去,三室的,有空房。”
唐远的眼睛一亮,“叫上阿列跟小朝,我们四个挺久没一块儿打游戏了。”
“想打游戏,周末我们就可以出来聚聚,”张舒然看看他扭伤的那只脚,关心的问,“还好吧?”
“除了不能跑不能练舞,其他的都行。”
唐远拽起t恤领口扇扇风,“快热死了,走吧,买喝的去。”
买了茉莉花茶,又去隔壁的水果店买了一斤多荔枝,唐远带张舒然去宿舍坐了坐。
张舒然下午还要军训,没多待就回了学校。
学院里不时刮起一阵邪风,跟着风跑的一堆,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专业跟文化课双第一的那位少爷不军训不练功,天天在图书馆扫雷,肯定是他老子花钱找人改了分数。
“我爸是唐寅”,这几个字是镶金的,金光闪闪,那位还不是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
有人仰慕,有人鄙视,有人轻蔑,有人羡慕,嫉妒,也有人在等着好戏上场。
唐远跟没事人似的,照常在图书馆,食堂,宿舍这三个点之间来回穿梭,有一次他碰见了本该出国了的李月,对方跟几个同学一道从另一条路上过来,跟不认识他一样从他身边经过,还撩了下长发,棕黄的发丝扫了他一脸。
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军训结束后不久,唐远的身后多了一个跟班,名儿叫陈双喜,就是宿舍里的小蜜蜂,睡他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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