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这是我的。”
谢瑶的鞭子使了四年,用得很合手,喜欢得不行,连睡觉都放在枕头边。这条鞭子是程嘉炀补送她的十四岁生日礼物。程嘉炀亲自去国外找了人手工定做,用的最昂贵的小羊皮,鞭柄的部位还刻了谢瑶的英文名。据程嘉炀自己说,那个名字是他亲手刻的,谢瑶拿到手后没少嫌弃他。
十四岁那年发生的事对谢瑶来说,大部分是非常糟糕的记忆:生日那天和小姨一起被程家的仇家绑架,接着被关在小黑屋里关了半个月,每天都必须面对比饭点还要准时的辱骂和拳打脚踢;在快要得救的时候,谢瑶被从小依恋着的小姨,即将成为她继母的人当做人肉沙包挡在了枪口前……还有就是之后漫长的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的精神治疗。谢瑶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恨不得拿把刀自己的脑子锯开,把储存着长期记忆的海马体直接切割掉,这样她就不用再受到那段记忆的困扰,再也不用吃苦苦的药了。
程嘉炀在心里念叨着这明明是老子送你的,然后把鞭子还给了谢瑶。
“这次,你是怎么从医院溜出来的?”
谢瑶拿回了鞭子,在空中挥了挥,“我骗小黑我身体不舒服,趁他去找医生,就溜出来了。”
“……你也就只能骗骗小?看来……我得好好提点下他。”
谢瑶冷哼,“你也就只能欺负他了。”
程嘉炀心说不欺负小黑他能欺负谁?自打那次绑架的事后,老头子对谢瑶疼得不行,纵容得摘星星摘月亮的,他哪敢欺负谢瑶呢。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等把许向晚那边处理好,我就带严栎回去。”
“那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你能好好配合治病了吧?”
谢瑶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对着程嘉炀挥挥手,算是应了。
三十三、
隔了快六个月,严栎又一次来到了“夜莺”。
晚上十点正是热闹的时候,酒吧里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堆,卸下白天的面具,搂着身边的伴亲亲我我的,脸上挂着放肆的笑。
严栎在侍者的带领下走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前,那是楚宁的办公室。严栎没有丝毫迟疑地就敲响了门。
“请进。”少年独有的清亮的声音响起。
严栎进门,梨花木的办公桌前空无一人。严栎的视线转到人影闪动的屏风后,听见了棋子落盘清脆的声响。
楚宁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枚白子,“找我什么事?”
“宁少,我想求你帮我找一个人。”
楚宁垂着眼睑,来来回回地在棋盘上找着合适的位置,“我这儿只是个小酒吧。”
楚宁话里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严栎却站着没动。
“宁少,您上次说的提议还算数吗?”
上回史航在酒吧强上了一个服务生,把人弄得半条命没了,后来又盯上了刚进来一个月的严栎。楚宁听到消息后,就把严栎找了过来,问他愿不愿意帮自己办事,他会给严栎提供足够的钱和必要的帮助。
严栎虽然在酒吧做事的时间不长,却也明里暗里地看到了听到了不少事,明白这个酒吧背后的背景很深,所以既没有草率地答应,也没有明确地回绝,但是应下了教训史航的差事。后来顾言闹了这么一出,严栎担心自己再留在酒吧里,史航会顺着自己查到顾言,便主动找到了楚宁婉拒了他。
严栎不确定楚宁是否已经找到了比他更值得信任的手下,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因为这是他手上唯一的筹码。
楚宁的手顿了顿,把手中的白子摆到了棋盘上,没说话。
*
客房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十一点五十三分,程嘉炀的私人公寓还亮着灯。
逃跑未遂的顾言被训练有素的黑西装男用手铐铐住了双手,扔回了客房的地上,身上又多了不少青紫的痕迹。
刚有点睡意就被喊起来的谢瑶披着衣服站在一边,脸色十分不好看。
“顾言,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再给我偷跑试试,我让他们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谢瑶踩在了顾言小腿上。
顾言疼得冷汗冒了出来,刚刚他从一楼客房的窗口跳出去的时候,碰巧崴伤了脚。谢瑶叫过来的医生给顾言上完药后就走了,顾言趁着看守他的西装男出去的工夫,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简单地打量了下房间。当顾言从窗口望出去,发现这个房间在一楼时,心里生出点希望来:他可以试试逃出去!
西装男从一开始的每隔十分钟过来看顾言一次,慢慢拉长了时间间隔,变成了三十分钟的样子。顾言始终保持着装睡的样子,等待着时机。
十一点四十五分,西装男伸头看了看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顾言,“啪嗒”一声关上了门,门外的脚步声逐渐变小。顾言飞快地掀开被子,放轻动作地走到了窗边,再三确定小花园没人站岗后,顾言哆嗦着腿爬到了窗台上,闭上眼咬牙一跳。
只是顾言根本没想到,这栋私人公寓竟然在门前和院子里装了摄像头。顾言刚在院子里跑了几分钟,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像抓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抓了回去。
“你想去给许向晚通风报信,对么?”谢瑶绕着顾言走了两步,一脸兴味地看着他,“你喜欢许向晚是不是?”
顾言扭头:“不……我跟她只是朋友。”
“是因为追不上,才只是朋友吧?”谢瑶蹲下来看着顾言,语气里带着点兴致勃勃,“喂,明天许向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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