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必说些什么话,已十分满足。
“加加。”
洗手间内,辛加低头洗手,便见镜中映出了阿绿的身影。自从那晚在林中迷宫撞见了他与小桂,自己还避如蛇蝎般匆匆离开,辛加跟阿绿独处时便有稍许不自在,又对这样的不自在感到愧疚,辛加注视镜面中的阿绿,极力按下那些令人烦扰的情绪,笑道,
“还没回家?”
“我在等你。”
“不用担心我啦,我好着呢,童先生他……”辛加不断反复地在水流下冲刷双手,像往日一样与阿绿闲聊,却被阿绿粗暴地打断。
“能不能别提这个人!”
辛加吓了一跳,阿绿仿佛特别暴躁,他马上懊丧地用双手掩住面孔,大力拍打几下,试图是自己镇定下来。辛加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阿绿,心中甚是疑惑,他便试探着以轻松的口吻道,
“好好,不提不提,你跟小桂的恋情挺火热呀,其实那天我是被吓到了,哈哈。”
“我跟他什么也没有。”
辛加一双手洗得冰冰凉,他准备到烘干机下烘干双手,抬眼却被阿绿灼灼的目光弄得有点儿心惊,他赶紧将手凑到机器底下,顿时发出轰鸣的声音,充满了二人的周围。
这是怎么了?辛加察觉出阿绿的不妥,却又马上被阿绿的渣男式回到震惊了,他诧异道,“你说什么?”
阿绿把他的双手从烘干机底下移开,终于让那该死的声音停止了,“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那天,那天,我俩都喝多了。”
酒后乱性!果然不是我能遇见的好事。辛加暗自啧舌,又开始小羡慕小嫉妒,他暧昧地冲阿绿挤挤眼睛,“小桂那么漂亮,便宜你了。”
“总之我跟他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不说这个了,一起去吃饭吧。”两人走出洗手间,阿绿边走边提议道。
辛加抱歉地吐吐舌头,道,“啊,今天不行,我跟童先生说好了。”
阿绿跟随辛加走到公司对面的马路,目送他跑向别人,眼睛犹如辛辣般痛得睁不开,拳头握得指节泛白,脚步却仿佛有千斤重,如何也迈不开,他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催促着,然而身体不听使唤,停滞不前。
繁华的街头行人车辆络绎不绝,来来往往,阿绿紧紧盯着辛加的身影,他极力挣扎,却根本无法拒绝,马路对面二人的一举一动尽入眼底,他鼻间呼出的热气被口罩挡住,闷得阿绿几近窒息。他能听见身体内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在啃噬他的心脏,他被逼得快要死掉了。
他想问为什么,却不知该找谁问去。
红灯亮了又灭,行人来了又去,阿绿喜欢的人早已离开了。
尽管跟辛加在一起十分轻松自在,但家中乱七八糟的情状还是让童以恒轻轻蹙起了眉头。辛加时刻注意着童先生的一颦一笑,恨不得一双眼睛黏在他身上,自然察觉出他的忧愁,便问道,
“童先生有烦心事?”
找到了倾诉对象,童以恒把家里那擅长土遁隐身的爹和那擅长空手拆楼房的娘说于了辛加听,到后来才赶紧刹住车,觉得自己跟祥林嫂似的,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怕辛加嫌自己烦,挠挠头道,“说了一大堆,嗯,我先送你回家。”
辛加才不嫌弃童先生呢,最好听他说上个三天三夜,听闻他的遭遇,辛加心疼得不得了,忽然脑袋里“叮”的一声响,灵光一现,“童先生上我家住吧,别住什么破酒店了,又大又冷饭还难吃!”
到我家来我给你做饭给你暖床!辛加的如意算盘早已打好了,只眼巴巴等着金主点头答应。
其实也无所谓哪儿,一间房一张床罢了。童以恒每天起早贪黑为老童家奉献,累得糊糊涂涂,一闭眼便倒在床上扯呼,哪顾得上那床垫子软乎不软乎。只是被辛加这么一说,却也觉得那酒店房间冷冷冰冰,自己孤孤零零,偶尔半夜梦想,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便是因为那星星点点的心酸。
更何况,他挺乐意跟辛加待一块儿的,两人傻呆呆地坐一起也叫人欢喜。
辛加计划成功,开开心心地领着童先生回家了。
长兴正是晚市的时候,生意兴隆,辛加带着人从后巷溜进去,在后厨支起折叠桌椅让童以恒坐下。
辛师奶打起胶帘进来,瞧见儿子悄悄摸回餐厅来,还带了客人,正是上次闹乌龙被她用菜刀制服的“老板”,颇有些不好意思,便赶快用中年妇女特有的窒息式热情来弥补,因着现下忙得踢脚,无法炒出几个拿手好菜,只好先用厨房里现成的快餐补上,烧鹅白切鸡油鸡叉烧各样来点拼上一盘,炒时蔬也弄来两碟,配上老火虫草花炖乌鸡,兼以牛油西多士冻鸳鸯做甜点,摆满了一张小小的简易折叠桌。
辛师傅听闻儿子的老板驾到,扔下菜刀快快到隔壁老字号牛杂档打了满满一碗牛肚牛肠牛百叶,也奉到“老板”面前来,擦擦手憨笑道,“招呼不周,粗茶淡饭,先填填肚子吧。”
童以恒真真是受宠若惊,从来没有受过长辈如此热情招待,人家站着他不敢坐着,连连摆手道谢。老板与老板娘实在没有空闲与他迎来推去,让他快吃饭,便赶紧到外头忙活去了。
辛加是没有办法再帮忙了,他就是把脸全蒙起来都能叫四邻八坊认出来,套用附近阿姨师奶们的说法,就是“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况且辛加也不能多待了,近日有个摇滚界老前辈要来本地电视台录节目,几位知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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