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融入骨血里,“我骗老师的,我们家辛加好着呢。”
流光溢彩衣香鬓影,夜光酒杯绕梁琴音,美人秀项顾盼生辉。童以恒与一位富家千金两相对坐,此情此景,目的昭然若揭。
自打儿子与那小明星的轶事曝光以来,童老总很是闹心了一阵,深觉自己也负有一定责任,只恨没有早早将祖传的一本偷情秘籍传给儿子,夜里祖宗托梦,曾曾曾曾曾祖父暴跳如雷,吓得他跪下求饶才把这缕幽魂送走。
哪能怪到自己头上呢。童老总当真是恨铁不成钢,老大一家娱乐公司,美女论斤卖的,得多瞎才能挑中个男人啊,每每思及此,总是捶胸顿足,仰天吐血,悔不当初。老人家痛定思痛,决心将这长歪的庄稼扶正过来,从前种种,权当人生光辉事迹罢。费了老大一番力气,层层筛选,缩小范围,最终选定了几户颇有意向结这段姻亲的人家,一一约出见面,跟牛马配种似的。
照说童以恒现下已然是个上过报纸的死gay,居然还敢明目张胆上街来相亲,实在是没有王法,但对面这位千金却也毫不在乎。须知豪门婚姻这种东西,乃是世间一桩未解之谜,它超脱凡理,不受万有引力约束,不仅bbc纪录片频道与dry频道弄不明白,连婚姻双方也搞不清楚——我是谁?我配偶是谁?我孩子是不是亲生的?
两人约在高空西餐厅见面,只见男主角高大俊朗,长得十分开胃,虽说是一脸性冷淡,但千金十分吃这一套。听闻对方挖煤矿,自己家正好挖铁矿,烧起来还能炼钢,真正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绝配绝配。
“童先生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呢?”千金单刀直入,不搞虚的,“我呢,一有空就喜欢做运动,哪天有空,咱们约出来骑骑马,打打高尔夫呀。”
“我喜欢待在家里,省钱。”
“……是嘛,赚钱挺辛苦的……我也不爱乱花钱,两三个月才去一次泰国,飞飞东南亚什么的,跟团还便宜,童先生喜欢泰国吗?”
童以恒“嗯”一声,垂着眼睛似笑非笑,“还行,人妖挺带劲。”
千金赶紧端起水杯喝水,聊不下去了。喝没两口,对面喜欢人妖的死gay接了通电话,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甚至没留下一句半话便匆匆离开了。
童以恒开车一路疾驰,到了老街区实在开不进去了,下了车不要命似的狂奔。明仔在路边一面抽烟一面等待,见了他的模样,也被吓得一颗心悬起来。
“那人、那人是不是长头发,是不是长头发的男人。”童以恒全力奔跑许久,根本喘不过气来。
“没看清男的女的,应该是男的吧。”明仔十分迷惑,手指朝海边一指,“好像往那边去了,我没见过这个人,觉得不对劲,就赶紧通知你。”
事隔多年,小桂辗转多地,终于找到了当年的小冬哥哥。
晴朗的冬日,日头分外和煦,枝木疏朗,不畏寒冷的麻雀在上头来回跳跃,显出滚圆可爱的姿态。窗格洒进大片大片清清浅浅的光,如同明晃晃的水,浮光掠影,光怪陆离。
通透的日光映在小桂侧脸,像一位陌生人的驻足,他的眸子现出清亮的浅茶色,如珠玉琉璃,面上肌肤光洁几近透明,他默默地坐着等着,疏离而静美。
狱警引着一人坐下,那人佝偻着身子,衣服里空空荡荡的,仿佛挂在一具高大的骷髅架上。他头发落尽,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陈年伤疤,深刻如沟壑,他眼睛也没有了,一只眼窝里黑洞洞的,另一边上下眼睑仿佛被什么酸蚀过后再粘连起来,唯开了一个小孔,不至于全盲,他已经不是人的样子了。他隔着铁栏注视小桂,长长久久,直叫人怀疑他那藏起来只露半面的眼珠子还有没有用处。
“你是哪一个,太多了,我记不清。”
“我是蝴蝶呀,你用钉子钉我,要把我做成标本,记得吗。”
囚犯埋头思考片刻,很是苦恼地数起手指,“小金鱼,小蜻蜓,小黄鹂,小蝴蝶,蝴蝶……”
他忽地抬起头,隐秘地兴奋,像是怕被旁人窃取他仅有的一点欢乐,“小蝴蝶!你是蝴蝶!嘘!嘘!别出声!不能让他们知道!”
小桂静静地聆听,忽然笑了,“可以把秘密告诉我啊,蝴蝶不会说出去的。”
他以手指轻触自己凉而薄的唇,柔软甘甜如同玫瑰花瓣,“蝴蝶没有嘴巴。”
“来来,把手伸进来,伸进来呀,摸摸我的上衣口袋,摸到了吗。”
狱警漠然背着手在一旁侍立,冷眼瞧着,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那是一张发皱的照片,被揉成一团后又被展平,只是无论如何爱惜地抚摸,上面的皱褶已然如刀刻一般永久,甚至经过长久的抚摸,已经生起了毛边。
“别的都没有啦,这是最后一张,你看上面的蝴蝶,漂亮吧。”囚犯兀自“吃吃”低笑,偷偷朝小桂眨眨眼睛——倘若他能这样做的话,“送给你。”
小桂轻轻触碰相片上的孩子,他抚过自己奄奄一息的赤`裸身躯、抚过自己可怖的伤口、抚过自己身上流下凝聚的粘稠血泊。
“谢谢。”他展颜笑道,“真漂亮。”
他慢慢地从海滩上爬起来,一步步向前走着,仿佛夏日傍晚的漫步,身周的寒风荆棘,脚下的长钉血液刹那消失,幻化成春花秋月,他正走着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他有一双平凡亲切的父母,三两爱笑爱闹的至交,他会谈几段或甜或苦的爱恋,最后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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