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褚衡哼哼唧唧地撇了撇嘴,“你不就是想说,我是一国之主,我只有责任,没有自由。冯远暹是坏人,我就算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能向他妥协......”
“真聪明。”
萧聿光温柔一笑,低头在他脸侧轻啄了一下。褚衡怔了一怔,脸登时红了几分,还冒着微微的热气。他扭扭脖子,假装没感觉到,继续赖在萧聿光怀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宣家寨?”
“后天之前必须出发,”萧聿光略略思索着道,“襄平姬和子宁的事,你就暂且当不知道,见机行事即可,估计冯远暹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褚衡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恐怕得大半个月吧。”
“干嘛这么麻烦,朕直接派人去把云檀剑抢来还你不就行了。”褚衡不满地嘟囔道。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陛下这么做必然是不妥的,”萧聿光忍不住装腔作势起来,语气也是悠悠扬扬的,“况且那武林大会也挺有意思,不妨多逗留几日,开开眼界也好。”
“可是,我听说那些江湖人士都把杀人当成家常便饭,武林大会也规定死伤自负。你去了那里千万别惹事,也别与他们硬着来......”
萧聿光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嘴上却忍不住开玩笑:“是是是,我要是与他们硬着来,伤了他们多不好啊。”
褚衡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腔滑调。”
“那你以前觉得我怎么样啊?”萧聿光痞笑着问道。
“以前觉得你虽然怪讨厌的,但到底也算个君子,”褚衡低下头,发出一声嗤笑,“现在看来,不过是人前君子罢了。”
此时此刻,宣家寨以青荒剑为名举办武林大会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名门正派和四方游侠都如春潮一般涌向一地,打听宣家寨的位置自然是轻而易举。所以萧聿光很快就得知,宣家寨位于新州南郊五侠山西麓,三面环山,一面傍水。
这天正逢雨过,西麓前的山坳泥泞难行。萧聿光将湿淋淋的鞋子拎在手里,挽起裤脚,举步维艰地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宣家寨的牌坊。
树下有四个男子正在迎接宾客。最年长的约莫年近半百,头发微霜,满脸堆笑,容光焕发。
“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朝萧聿光抱拳而笑,他身后的三人也跟着行礼。
“在下萧聿光,禄州人氏。”
萧聿光回以一礼:“阁下便是宣寨主?”
宣骜微一点头,不卑不亢:“正是。”
“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萧聿光正想客套几句,却忽而瞧见宣骜身后的一名青年竟没有左手小指,不由诧异,脱口而出:“这位兄台的手......”
宣骜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悲不怒地回答道:“孽徒狂傲,与人打赌打输了,这才被削去小指。”
那青年脸色微青,又羞又无奈地说:“陈年往事,贵客莫要见笑。”
萧聿光也有些赧颜,略带歉意地拱了拱手:“对不住,是在下多言了。”
心中却想,与这青年打赌之人并未伤他右手,而且还选了较为闲置的小指,可见这两人素有几分交情,甚至这另外一人还极有可能是宣家寨的门徒。
这时宣骜伸手拉过了一名小厮,吩咐道:“带萧公子去客房。”
“是。”
“有劳。”
萧聿光淡淡地看了小厮一眼,临行前还不忘向宣骜等人告个别。
宣家寨不仅风景宜人,而且占地也很广阔。除了寨中一千口人,尚能容纳八百多宾客,屋后还有一片近七十亩的场地。尽管房舍众多,却没有拥挤之感。
萧聿光跟在小厮身后,七折八转,终于走到了屋群深处。那小厮推开一扇房门,侧身让开:“萧公子,到了。”
言讫望了望萧聿光赤//裸的双足,善意地问:“公子可需要热水?”
萧聿光先是一怔,然后低头瞧了瞧,不禁苦笑起来。
“劳烦你了。多谢啊。”
小厮微微颔首致意,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萧聿光缓步踏入屋中,悠然环视。从外观看,客房似乎都是新建的。房屋内部虽然单调苍白,但设施还算齐全。
他接着走到窗边。窗户本就开着,外面是广阔无边的青绿色。墙根的杂草已经快长到窗口,就像一根根纤细的利刃,直指他的下颌。
正出神间,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萧聿光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原先那小厮手里正端着一盆水,身后还站着一名褐衣男子。其人身材纤长,五官端正,炯炯有神的眼睛迸发着稍显锐利的光芒。
“萧公子,由于客人太多,您又是独身一人,所以您看是不是可以......”
萧聿光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一边接过水盆一边豪爽地道:“兄台若不介意,请进便是。”
“多谢公子。”
那男子得了许可,便不拘小节地跨过门槛,冲萧聿光抱了抱拳。虽然他的眼神像鹰隼一样犀利,但随着微微一笑,还是显得极为温和近人。
“新州,方秉义。”
“禄州,萧聿光。”
方秉义吃了一惊:“禄州?那里好像没有什么江湖门派啊......不知阁下师承何处?”
“没有师承,只因慕剑之名,所以过来看看。”
方秉义“哦”了一声,然后走到桌边放下行李。
“听说禄州是个既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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