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别墅,那张床,都是我的噩梦,可我却每天都乖乖的在里面生活,在上面睡觉……因为我知道我逃不掉。在地狱生活久了,我就会忘了曾经在阳光下有多温暖,我会忘记,我不会去接触……”
“我强迫自己,我让自己适应在黑暗中生存下去……那么短暂的时间,就算我在阳光下,它也没办法让我恢复,却能让我在再次回到黑暗的时候全身溃烂,生不如死。”
一直睁着,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的眼睛动了一下,像是才察觉到脸上的湿意,夏童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睁开眼看着眼中情绪复杂的裴慕离,脸上带着笑,“等到了那时候我就会死,你,杜砚,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信不信?”
“……”裴慕离碧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夏童。夏童又轻笑,“不过,自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我不想我下辈子还受苦,所以我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我这人可不只只有张脸能看,身体能用的,我还耐性也好……我能等。等我老了,这张脸不能看了身体不能用了的时候……我会等你们对我的兴趣都消失了,等你们腻味了主动放了我的时候。”
裴慕离什么话都没说,深深看了他一眼,踩了油门。
见他信了,夏童疲惫的靠回背椅,没有看到裴慕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原来……那时他竟然那么痛苦。
他那么隐忍,将情绪收在眼底,学会一天天掩盖,学会将恨埋藏,学会在痛的时候微笑……他一直认为这样的夏童很坚强,也正是这样坚强的夏童吸引他,让他忍不住想要摧毁这种坚强,让他彻底诚服。
但没想过,只要再紧逼一点点,只要再将他逼到绝路一点点……这个人就会灭亡。
裴慕离侧头看了眼刚才因为太过紧张,现在已经昏睡过去的夏童,伸手想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可手指都还没碰触到那满是湿意的皮肤,夏童的眉峰就已经皱起。
惯常的隐忍。
牙齿咬得蹦吱直响,面色狰狞却又执着,裴慕离将手收回,脚下油门踩到底。
他不会放手。
不会有夏童所说的等他老了,腻味了的那天;不会有让他接触阳光的机会。
他会牢牢的抓住他,将他禁锢在身边,让他即使想要回到阳光下,也必须由他陪同。
谈话
车子还没停稳,杜砚就已经走上前。
“他怎么了?”拉开车门见到闭着眼头侧向车窗方向,满面泪痕的夏童,忙问裴慕离。
“被吓到了。”裴慕离已经没有之前的狰狞,淡淡说着,下车想将睡着的夏童抱起,却被杜砚抢先一步,看着空空的手,眉梢微皱了一下,很快又平复,跟在杜砚身后走进别墅。
看着夏童被杜砚以在他身上少见的温柔动作放到床上时,看着黑色大床上的人,裴慕离心里想的是这人之前所说的话。
夏童所厌恶的,不是这栋别墅,不是这张床,而是将他困在这栋别墅内,困在这张床上的人。
想到这,碧色的眼眸就渐渐转深。
“老爷子叫他去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杜砚已经给夏童盖了被子,转过身边说边示意他往阳台前走。
一手插袋,裴慕离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在夕阳下竟然显示出一种难得的慵懒,“给他机票,让他离开。”虽说老爷子给夏童两个选择,但实际上却什么选择都没给他。
听到他这么说,杜砚下意思站直身体,下一刻意识到之后又放松,背对着栏杆双肘撑上,面色难看,“老爷子动了杀心?”
从小受的教育,还有在家族的耳濡目染。即使是因为利益,能跟裴慕离做兄弟,杜砚自然不会是庸才,瞬间就想到了裴老爷子的用意。
——裴家从小费了那么多心机培养出来的继承人竟然迷恋于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而在杜家也是极为重要的杜砚,也已经表明了他对夏童的态度,两人都不愿放手,现在两人默契地忽视那些隐性问题,维持平静。但若是日子再久一点,这些问题就都将暴露在阳光下,而到了那时,就是裴慕离与杜砚反目成仇的那天!
可即使都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存在,但这两个家族的精英子弟竟然仍做出这样的选择——裴老爷子又怎么可能放任罪魁祸首?!
而夏童一旦没有了他们的庇护,只身在外,牵扯了两个家族,甚至更多人的目光的夏童根本就没有活路!!
而这次,在忌日之后隐忍三个月才动手,裴老爷子自然是已经做了安排,铁了心要让夏童死的。——要不是裴慕离与杜砚安排的人手够隐秘,消息够迅捷;要不是夏童察觉危险,表现得够懦弱,给人一种只要抓住他软肋,就能永远控制他的错觉;若不是裴老爷子不愿意因为一个夏童,让裴慕离对他有了嫌隙。
即使裴慕离即使赶到,夏童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夏童……他怎么选择?”想到万一在某天,某个地方看到夏童的尸体,杜砚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发颤,声音都变得嘶哑。
“他说选择权不在他,而在我跟你身上。”裴慕离揉了揉眉峰。又道,“他说如果以后仍然会被拉回地狱,他宁可永远身在地狱。”
“地狱?”杜砚重复了一声,脸色显得铁青。虽然心里知道,但真正听到,仍觉得无法忍受。
微风吹过,两人再无交谈。告诉了杜砚主线,其他侧枝,如夏童在车上的那些话,裴慕离并没有说出来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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