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保重。”
第六章 地雷
两天之后我们选了一个所谓的黄道吉日出发了。
起初,行军在无聊中度过。廖小丹泼辣,徐瑾耿直,两人都是斗嘴的好对象,但是窗外单调的景致与车底下沙子飞扬击打的声音实在催人欲睡。
照理来说塔里木河标志着沙漠的正式开始,跨过塔里木河意味着正式进入盆地,而塔里木河北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是天山脚下的库尔勒。在库尔勒分别的时候,我们队伍被吐槽为最轻松的队伍,因为另外两支都是直接进入沙漠中央,前无村后无店,而我们的路线旁边就有一条大型国道,分割了塔克拉玛干主区与罗布泊和楼兰古城所在的区域。我们的路线将顺着那条国道蜿蜒,离开最后一个文明村落尉犁,路过一些大型盐沼,穿过因为季节问题只有零散几个小水坑的蓝盈盈的塔里木河,进入塔里木自然保护区。
黄昆他们走的道路附近应该也有一条贯穿沙漠的“沙漠公路”,但是那条公路的维修程度不明,而且公路上经常有旅客莫名失踪。他们面临的环境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出人意料的是,沙漠边境有非常多的本地人驻扎着。他们是脚夫,能给需要的游客带来很大的方便,有些还牵着高大的野骆驼。我们避开了这些人,也避开了正统的沙漠公路。
我这里附上一幅简陋的地图标示。
之所以要把这一切记下来,是因为地理位置实在奇怪,而我们为了避嫌走的不是正统道路(车队开出去的确拉风),路上自然没有标识牌。当廖小丹在前座说我们进入保护区了之后我浑然无感,因为并没有看到什么保护区的标志,连个栅栏也没有。她手上拿着个gps,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塔克拉玛干三面都是高地,在沙漠和山脉之间是由卵石碎屑沉积物构成的坡形低地,几辆吉普的车壳不一会儿就给弄得肮脏破旧。吉普仗着底盘高,有路没路反正开上去就是路了,完全不管不顾地向着目标方向前进。
离开了黄昆之后李镇心情很低落,但是看到车子时眼里放光,屡次要司机叔叔让他解解手痒,送烟敲背无所不做。他开起车来简直不要命,两个专家给颠来颠去吐了三回。后来在我们的一致要求下,司机叔叔把李镇踢走了。
我们是第一天清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出发的。那天天气很好,几乎没有风,四周渐渐拔高的沙丘也没什么移动的趋势。廖小丹露出难得的满意表情。
变故总是说来就来。
网上时常有人发一些记录所谓徒步横穿塔克拉玛干的帖子,一搞一个大新闻,非常之牛逼。其实这些所谓的横穿只是绕着沙漠的边沿走了一圈,因为在大多数地图上,塔里木盆地中间一坨就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连向导和脚夫都走不了。而国家公路真正穿越的地方是专门为了方便西气东输划定的位置的,不是沙漠中心。
真正到了沙漠里面,问题就出现一大堆。车不可能无限制地开进去,到了沙丘耸起十米之内的地方就无能为力,接下去的路要徒步完成。我们没有租骆驼队,因为那就意味着还要请专人来操控骆驼,会非常麻烦。就算骑着骆驼我们到了那个不知所谓的目的地,沙漠里也没有木桩子给你栓骆驼,我们的装备也都已经尽可能轻便,不需要骆驼协助托运。
一天之后,车走不了了,我们在吉普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和开车的大叔分别。我们把自己的装备拿下来,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本来计划是在这里再打下一条驻扎线,但是那样物资输送就会拖拉起来,所以安排就是大叔每天都会开车到这里,到了日暮在开回库尔勒,以接受任何信息或者人事或者需求。
装备说是说精简得很。我自认为接受过李镇的训练之后,身材匀称,健康良好,饶是这样,背起装备来也并不轻松。沙地难走,大家穿着冲锋衣带着护目镜,一副大义凌然去掏马蜂窝的感觉。全队里应该只有两个德国肌肉男背起装备来毫不费劲,并且执意要帮叶妮亚分东西。我看他们真是端茶送水好不殷勤。无奈叶妮亚很冷淡,面对邀请毫不动心。
另一件比较挫的事情是我们低估了气候的干燥程度。之前看廖小丹她们带着大罐大罐的护肤品,还有一种嗤之以鼻的大男子气概,看到李镇也带了很多,对他更是嗤之以鼻,结果第一天我们集体发现我们被强制带的一点点润肤露根本不足零头。只要皮肤□□在外面十几分钟,就会开始蜕皮,那种滋味如同坐30个小时的飞机。其中一个德国人n的鼻子状况最为可悲。
我们集体去求廖小丹施舍一些给我们。
我们被嘲笑了。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
我们选择在黎明和傍晚行军,中午睡觉,所以周围一直都是灰蒙蒙一片,分不清早晚。
两个神出鬼没的战士同志走在最后面,不太和我们交流。我们在前面一字排开,廖小丹和一个叫s的德国人知道前进方位,一个带队一个开路,而李镇无组织无纪律不知道队列规整的重要性,独自在周围跑来跑去,如同一颗轨道奇葩的小行星。不过也亏得他眼尖,才发现了沙子下面的东西。
大家围着那个地雷,站得远远得,面面相觑。大多数人没有任何排雷知识,更没有扫雷设备。李镇虽然在我面前很喜欢逞能秀智商,但是也承认对地雷没有研究。但他说他小时候砸过□□,玩过子弹,还拿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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