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该能消掉的吧,哈哈哈。”杨言说。
陶林愈发感到愧疚,“怎么还戴起眼镜了?”
“我左眼那时候视网膜脱落了,手术以后单眼视力还是很低,大夫说大概没法恢复啦,还说像我这样的情况会缺乏立体感,对距离感的判断也比正常人差。”陶林惋惜地说,“以后恐怕不能陪你一起打球了,不过别的事都可以做。”
明明是那样一张潇洒的脸,却被自己搞成这个模样。虽说播音员不用靠脸吃饭,但他这个模样,大概找他去主持活动的商家也会减少吧。面对这个自己曾经很喜欢的男人,陶林深深地自责起来。
“你恨我吗?是我把你打成这样的。”他心酸地问。
“怎么会呢,我不可能恨你。我想你不是成心要伤害我的,如果是,你也不会把我送到医院去了。”陶林伸手欲拍拍眼前的人,就像以前他安慰他那样,但陶林却如惊弓之鸟般闪开了。
见状,杨言苦笑道:“应该是你恨我才对。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还欠你一个道歉。”说罢,他又想起什么,急忙补充道:“可是你要相信我,小学那次……真不是我叫他们去欺负你的!给你送花写信点歌我都承认,但就只有小学那一次,真的不是我!”
见他情绪激动起来,陶林生怕他又像自己退租那天晚上一样发狂,双手下意识地抓紧腰带,警惕地问:“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肯对我承认你就是王小飞?”
“我是——我是——那件事情不仅对你,对我来说也是个阴影。”杨言苦恼地叹了口气,“你出事那天我恰巧发高烧,连请了好几天的假,等我回去上课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班里的人跟我说了那几天发生的事,我也去找了其中一个参与欺负你的人仔细问了情况,才知道他们是假借我的名义把你骗了过去,还说是我指示他们那么做的……我当时就想找你解释清楚,可是那之后你就转学了……我找不到你。”
“我住院那时候你还骗我说你小学不是在这儿上的。”陶林听了他这番话,还是意难平。
“我从那以后,就不想再叫王小飞这个名字,因为你是带着对我的误会离开的,我想你应该会记恨我,我不想被你恨,所以我跟家里闹,一定要改名,而且是要连姓都改掉。我爸那时候为此气得不行,打了我好几顿,可是我就是跟他耗,最后他才勉强同意我改用我妈的姓。从此我一直想着要找你,可是又不知道上哪去找。直到大学,大二的时候我在学校里偶然看见一个通知单上有你的名字……”
“什么?!”陶林大吃一惊,他大学四年从来没有见过杨言,更没想过他们竟然进的是同一所学校。
“一开始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就四处打听,知道你比我低一届,但和我一样读的是播音专业。我在你们上专业课的时候偷偷跑去看你,发现你跟小时候长得完全不一样了,可是他们说你妈妈是很有名的播音员,我才能确定你就是我那个小学同班同学。”杨言缓缓回忆着,脸上还露出幸福的微笑。
“那你为什么在学校里不直接找我说明白?还是说那时候开始你就是个跟踪狂了?”陶林冷冷地看着他。他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大学时就在同一个生活范围里,毕业后居然还能在同一个单位工作,而自己还完全没发现有这号人的存在。
“我觉得那不是个好时机。我想找个最佳的时机出现在你面前,以全新的身份跟你做朋友,从头开始,而不是直接跑到你面前说我就是王小飞。”杨言认真地解释,“我毕业后进了电台,因为我知道你妈妈在那里,我想……”
“够了够了,你别说下去了。”陶林连声打断他。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的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接下来的事不用他再多说,陶林也能想到个中逻辑——因为母亲在电台工作,所以自己毕业后也很可能进电台,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打算从这个途径切入。虽然陶林毕业后头一年先找了其他的工作,但杨言还能坚守到自己再次出现在他的活动范围内,才以同事的身份露面,假装从不认识他,跟他成为朋友。
“我说——就从你在大学里见到我,到前年我住院,这期间也至少过了有六年的时间了吧,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一定要再接近我呢?小学的事已经很遥远了,过去那么久,就算你不找我解释,你的人生也没有任何影响啊。我,我就不明白——”陶林十分疲倦地摇了摇头。
“哈,我自己也不明白,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很很很很喜欢你了。是想和你做恋人的那种喜欢。小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很正直,很单纯。我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很愉快。再次和你成为朋友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杨言对他露出无害的笑容。
“就算我把你打得留下终身的后遗症了你也喜欢?”陶林难以置信地问。
“喜欢,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喜欢,你就算再带我一起寻死我也心甘情愿。”杨言的眼里闪过狂热的光。
这样下去不妙,他又要发疯了。陶林胆战心惊地想。但他还是想搞清一些疑惑,便大着胆子继续问:“好,就算你喜欢我吧,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讲,而是一直匿名给我送花寄信?你知不知道那些花和信把我吓得多惨!还有,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那时我才刚使你对我产生信赖,如果我贸然告白,可能会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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