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多提到的,就是这位肃王妃的死因。很多消息里都说,肃王妃当时七孔流血,疑似中毒……
肃王此人最是冷静沉着,很少见其发火,也没见他对什么事过于执着,所以赵杼才非常头疼,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牵制他。当卢栎指出这位过世的嫡王妃时,赵杼很有些怀疑,概因肃王除了每年发妻忌日时会亲自点盏长明灯,并没有过多深情表示。
卢栎其实也不确定,肃王这个人太完美,好像一切都是工具,没什么值得他心绪波动。但人之所以为人,是有颗与其它物种不一样的心。不管是谁,什么性格,总有求的东西,总有执念。
肃王想造反,能准备这么多年,这是个执念,可这执念来自于哪里呢?
依肃王聪明程度,若早年付出所有力量与先帝争,未必没有胜率,可他的一切布局,往前推,也就是十来年,是什么改变了他?
也许是这位嫡王妃。也许是别的什么,藏的更深他们找不到的东西。
可就算肃王对嫡王妃感情是装出来的,他装了半辈子,不信的人也都信了,现在这件事被人闹出来,他就算内心并不激动,并不重视,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形象,也得激动重视。
何况起事近在眼前,形象工程很重要,肃王必须要刷好感度。
卢栎与赵杼要的,不是肃王发自内心怎么怎么样,只要他忙起来,精力不能集中,让赵杼有机会钻空子做事就好……
任康复有些小心眼,并不特别聪明,却也不蠢,他还非常忠心,事事皆替主子着想,这样的下属用着放心,做到肃王府长史,显然很得肃王重视。
卢栎分析过所有信息,与赵杼一起,定下了此计。没什么比忠仆嘴里的话更可信,只要卢栎能勾得任康复找到这个方向,一切就相当顺利了……
他手里这块玉山,是赵杼之物,赵杼几次晃到任康复面前时,手里都把玩着此物。而且他们两人感情好,满上京人都知道。
公堂之上,气氛本就紧张,卢栎以言语刺激,以证据压制,再以厉声质问打破任康复谎言,让他感觉到绝望,形同困兽,不知如何是好。满满压力下,他只能随着卢栎思路走,时刻警惕卢栎下一秒会放出什么大招,他整副心神都在卢栎身上,卢栎的任何一点表情,动作都会放大,他被引导,简直是水道渠成的事。
肃王重情一事,既然外人都知道,没理由自家人不知道,任康复喊出替主子委屈的话,非常合乎情理。
可他话中深情,就不合乎情理了。
“与皇上做对……是想干什么?”围观群众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后,现场鸦雀无声,十分寂静。
概因这话太吓人了。与皇上做对想干什么?自然是要造反!旁的事,肃王八卦大家可以仗着人多嘴杂,大着胆子聊,可这造反……是死全家的大罪!
任康复的话不但把围观群众吓到了,也把林府尹和于辉吓的不轻,这是什么话!这话能随便说吗!
于辉更是愤愤上前踹了任康复一脚,目光像要吃人,“你是哪个牌面的人,嫡王妃也是你能提的!”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外面群众又是眼睛齐齐一亮。
不能说肃王造反,就算心里这么猜,下来与亲朋小声讨论出风头都行,光天化日不能直接说,但这个不能说,别的可以啊,他们已经很给面子了,不能活活被憋死吧!
于是就有人扬声喊:“你替嫡王妃不值,心疼嫡王妃,你们是啥关系?”
“对呀是啥关系,莫非心慕逝者,不能自已?”
“长史大人,你这心思,肃王知道吗?”
……
底下哄笑声一片。
任康复心都凉了,到现在,他哪里不知道自己错了?可刚刚那一刻,仿佛只样这才能……
于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任康复一眼,又眼神复杂的瞄了卢栎一眼,才肃手与林府尹行礼:“我府长史任康复伤人性命,供认不讳,理应受律法裁决,我府上下并无二话。然任康复因杀人之罪,心存愧疚,心智有失,记忆混乱,不能合理解说其它,在下认为,一切应以证据为先,大人觉得呢?”
“哟,这是编不下去,索性耍赖啦!”不知道是谁,在百姓群里高呼了一声。
林府尹面色有些黑,缓声问堂上卢栎:“先生觉得如何?”
“我不知道啊,”卢栎无辜摊手,“是大人您在审案,我只是依例问询,谁知道——”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任康复一眼。
林府尹心内叫苦,这个任康复可是坑死他了!卢栎手上有证据,有御赐可以管任何案子的仵作金牌,还有平王这个靠山,他要拿你,你乖乖让拿就是了,闹什么闹!你不闹,肃王府还可以私底下活动,你这一闹,搞出这么大麻烦,叫肃王怎么管,叫他这个府尹怎么办!
平王他得罪不起,肃王他也得罪不起,好在任康复招认,死者是他杀的,这贪银案相关之事,说不清也没什么,可以往后拖!
林府尹心内默想一番,惊堂木一拍,“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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