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当真为情所困,他与韩梦柳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如今韩梦柳在玉晓宫,随时会发生许多他猜测不到的危险,他又怎能为了所谓考验,就罔顾韩梦柳的安危?
被程熙劝回去后,夏昭冥思苦想一举两得之法,想到肤色泛黄两腮清减。
可韩梦柳过得倒是出人意料得顺利:每日随君后及教引学习礼仪及为妃之道,时而与君后谈论诗歌绘画或天南地北的小玩意儿,其余时间皆可自在打发。
君后并未限制他的行动,但他想只要踏出玉晓宫,结果必定不会轻松,是以便安安分分呆着,j-i,ng神变得懒散,连身形都微微宽了。
这日正在卧房看书,门外突然传来不寻常的轻响,他内力深厚,稍一辨别便发觉了。抬起眼,房门打开,果然是夏昭鬼祟谨慎地快步而来。
“阿梦,跟我走。”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夏昭将那指节修长的手从书本上抢过来,紧紧攥着快速折出。两个侍从倒在门外,韩梦柳淡淡地瞧了一眼。
“今日丽贵妃请父君及后宫诸君秀听戏,排场很大,伺候的人不少,我们趁此机会,应当没问题。”夏昭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宫中侍卫换班的时间地点他熟悉得很,一路拉着韩梦柳避开各处的人,平平安安来到宫门口,又凭着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顺顺利利出了宫。
马车狂奔起来,夏昭才得出空闲去看朝思暮想的人,但也仅看了两眼,就将头偏开了。韩梦柳笑道:“太子殿下突然袭击,是要做什么?”
夏昭坐直身体,认真道:“阿梦,我知道你不愿与我……成婚,宫中太危险了,今日我偷偷将你送走,你就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韩梦柳收起笑容,“那你呢?”
夏昭露出无所谓的神色,“只要你走了,我来个死不认账,再哭诉一二,父皇父君不会将我怎么样的。那几个下人也没看到抢人的是我,没事。”想了想,又笑着加了一句,“你放心。”
韩梦柳叹了口气,定定地望着夏昭,“我看太子殿下清瘦了些,不想却是连脑子都跟着瘦了。”
夏昭莫名地蹙眉。
“你的父皇父君选中了我,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倒不如淡然面对,叫他们将能利用的地方利用完罢了。”
夏昭急得身体前倾,“阿梦,我知道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跑到一个任何人都寻不到你的地方。除非、除非你是为了与我……”犹豫片刻,微红的脸偏开,“要与我并肩作战,才会决定留下,心甘情愿走入局中。”
声音渐低,他意识到自己又恬不知耻了。
韩梦柳早已习惯了此类既是试探又是真情的话语,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道:“太子殿下,你还记得那日御水池边,君后临行前所言吗?”
夏昭回想了一下,“父君说,让我们不要急,静静等父皇安排,一定是好安排。”
“此话便是暗示你我,一个都跑不掉。”
夏昭眼前一亮,原来父君在那时就已有所提示,这与他先前所料也就能对上了。将自己那番关于考验的想法说给韩梦柳,韩梦柳听着听着,若有所思起来。
“君后当真是你的生父?难道不是其他君秀生了你,又记在君后名下的?”
平时听这话,一定以为是玩笑,可今日境况不同,韩梦柳又极认真,夏昭便也认真地答道:“父君自然是我的生父,你何出此言?”
韩梦柳靠在坐榻上,长睫在眼下投出y-in影。
纵观诸事,夏昭以为那些是考验,他却始终觉得,那是建平帝在利用各样灾劫令夏昭学会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中秋夜宴和伪制龙袍,是教他如何对待强有力的兄弟、如何使用亲近有能的臣子、如何预知对手动向、如何处变不惊;而此次赐婚,就是在教他如何控制有机会煽起动乱的潜在敌人和……如何处理感情/事。
这些,是无论多少书本和多么厉害的太傅都不能直接教传授的。
建平帝手段虽粗暴,却是真真正正将夏昭看得极重。
因而建平帝此次所打的如意算盘是:如今夏昭喜欢他,他对夏昭可有可无,那么成婚后最有可能的状况,就是在他可有可无的态度中,夏昭从失望到伤心,从伤心到麻木,从麻木到厌倦,直到对人与人之间最珍贵难得的感情失去期待。然后,他这个韩平之子在新一代成熟帝王的眼皮底下,莫说兴风作浪,能不能安生过活都是问题。
也正因此,他韩梦柳,只是侧妃。
果真父母之爱子,必为子计深远。
而君后虽一直站在夏昭这边,也更明显地表现着对夏昭的宠爱和期待,但从他第一次见到君后时就觉得,那样没有丝毫不妥的行为,像是不断提醒着自己“太子是本宫的孩子”才做出的,并且更像是c,ao控着这枚棋子,下棋之人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让这棋子成为棋盘上最终的赢家。
这实在不像生父所为。
但是这些,还是暂时别跟小太子讲了,于是他只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觉得君后似乎并不是特别关心你”。夏昭并未多虑,也只回了一句“父君的性子本就平淡”。
片刻后韩梦柳道:“太子殿下,下令停车吧。此次就当是我这个未来的侧妃陪着殿下出来玩了一趟,散过心就该回去了。”
夏昭望着韩梦柳,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起身敲了敲车门。
二人走出车厢,京郊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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