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的防盗门后传来音色尚可的钢琴曲,凌剑用食指拨开门扉,侧身闪进去。
五个恒温酒柜并列排放,前面摆上个简单的柜台,柜台旁边是装满生啤的木桶,加上几个沙发和扔了一地的靠垫,就是酒吧的全部摆设。
凌剑环顾一圈,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
客人们却不在意,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要么站着,要么坐在靠垫上,几个沙发却无人光顾。
凌剑一进门就吸引了几束目光,其中一个动作比别人快,迎上去问:“一个人?”
“嗯。”
“第一次来这儿吧。”那人笑道,“我是柿子。”
凌剑还在找陈树微的面孔,漫不经心又“嗯”了一声。
“找人?”
虽然是曰炮老手,但凌剑并不愿融入同志群体,如果这儿没有陈树微,他也不想多待,于是冲柿子笑了笑:“我找大树。”
他对柿子认识陈树微并不抱期待,对方却语气熟稔地回答:“他不在。”
凌剑赶忙问:“他什么时候来?”
柿子高挑一侧眉毛,垂涎地看着他结实的手臂:“他一直不怎么来,除非有新人出现,就来参观参观。”
“我算是新人吗?”
“当然算。”柿子的眼睛笑成一条线,“你先要点喝的,我打电话叫他来。”
柿子当着凌剑的面打电话给陈树微,说今天摸来一个帅哥,值得亲眼鉴定,快来。
“谢谢。”凌剑叫了两杯酒,把其中之一递给他。
柿子不跟他客气,笑道:“你挺讨人喜欢的。”
哪怕凌剑稍微分点心,也能察觉到柿子的友善十分蹊跷,旁边听到他们对话的几个人也无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陈树微在圈里出名不仅是因为他的一张帅脸,也不是因为他出手阔绰,而是他有一个怪异的兴趣——反压一号。
天生零点五的陈树微对纯一拥有极大征服欲,经常以纯零的姿态诱惑他们,等箭在弦上却来个反转,一来他油嘴滑舌,二来他有挑逗出人零性的手段,三来他的力气太大,不少纯一就那么半推半就地当了一回零,有些从此变点五,甚至还有一个吃到甜头再也没当过一的。
柿子看见凌剑第一眼就直觉他是纯一,进门就急吼吼的找陈树微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刚被破了后面的处,要么是上了钩将要被破,无论哪种都是一场好戏,他自然乐意推波助澜。
陈树微自打那天气急败坏之后一直意兴阑珊,找上门来的炮统统推掉不约,正感觉自己有点禁欲过度就接到柿子电话。酒吧新鲜人的出现没能提起他的兴欲,但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了想还是不能错过,打个车直奔酒吧。
时间刚过八点,客人已经多了起来,陈树微一进门就左顾右盼,一时没看见新面孔,拉着柿子问:“人呢?”
“刚才还在这儿呢。”
柿子装模作样地伸长脖子踮起脚,躲在人群里伺机而动的凌剑凑到陈树微眼前:“大树。”
陈树微立刻把眉毛拧得几乎错了位:“你他妈来干什么?”
“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打算结婚。”凌剑挡住他的去路,“戒指的事是个误会。”
陈树微本想一脚把他踹飞了事,但柿子却竖起耳朵凑了上来:“啊?啊?大树你跟个双儿杠上了?”
“滚一边去,老子跟他没半点关系。”陈树微一把扒开柿子的脸,面目狰狞地看着凌剑,“没女人你随身带什么钻戒,套鸟用的?”
他能冷静下来说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凌剑深吸一口气:“我有个相亲对象是我妈朋友的女儿她现在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但跟我一样被家里催得脑袋都大了所以我们一直假装谈朋友结果我妈变本加厉擅自买了戒指逼着我赶紧求婚赶紧结婚。”
他这句话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陈树微的嘴唇随着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而越掀越高,到最后掀出一副标准的流氓相来:“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当我傻啊?你随身带着戒指,就是为了拿出来用的,已经动了结婚的心思还想拖老子下水。”
“我随身带着是为了不小心弄丢,先糊弄过去这阵再说。”
陈树微喷出一声不屑的鼻息:“第一次见面你回去找的就是戒指吧。”
“我想不小心弄丢,不是故意弄丢。”凌剑道,“发现不见了不回去找,那还不如直接扔海里。”
陈树微又是一声冷哼。
“你没到我这年纪不知道我这年纪的压力,”凌剑本来就冤枉,再好的脾气也被他接二连三的嘲讽磨没了,冷声道,“没出柜的人别五十步笑百步,没资格说三道四。”
“老子还真有资格。”陈树微得意起来,一扬下巴,“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凌剑头一回见出柜的同志,先是狐疑,后是惭愧,继而苦笑:“我无话可说,明天我就跟我妈说清楚这姑娘的事,戒指挺值钱的,也不该说丢就丢。”
陈树微目送他走出酒吧,扭头问柿子:“哎,你觉得这人值不值得一上?”
柿子冷眼看他:“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不是最恶心忧郁型的么?”
“我恶心装忧郁的。”陈树微猛拍一下他的肩膀,“我搞搞去。”
柿子一把扯住兴致勃勃的陈树微:“你倒是等他真跟他妈说完了再搞啊。”
“趁他有这觉悟的时候先搞了。”陈树微抹掉他的手,“机不可失,人渣绝大部分时间还是人渣,说不定明天就缓过劲儿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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