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参与到普通侍卫的行动中,但段恩有个独居处这个特殊对待还是没有撤回。他有些感恩,不必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让自己方便不少,至少不必连休息时都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段恩不再是影卫的第二十三天,随禁司开始忙碌起来。原来的三班倒变成了五班二轮制,巡查的力度开始增加,而且巡查的地界从从皇宫外围扩散到了方圆城郊外一里地的地方。原来是因为诗缈皇妃的故国——襄邑国王携使团来访。
这次来访不同于最近那次,连襄邑国王诗无也前来面圣。宫里有过上次一次意外,不敢大意。担心会有意外发生,宫内自从访团到来前的三十天开始戒严。
段恩脑子本来就不太好使,忙起来常常连饭都忘了吃,也不再去想为什么从皇帝身边被调离。
不再是影卫的第三十三天。这天大早,同僚们坐在一起吃饭。段恩不太会说话,就在一边安静吃着。武器局特制的银假面十分贴合,段恩吃饭时不摘下也没有关系。
同僚们大多都是些穷苦孩子提拔上来的,大多都有善良之人的同理心。他们知道段恩有些理由,受宫中恩赐,才会显得特殊,却也不去拆穿。
只是这天当值的人里有个特例,这人叫王毛子,家里富庶,且只有他一个独子,十分疼爱,因此变得十分骄横。
他原先当段恩在皇帝边上当差,应该是个厉害人物。但段恩现在已被调离皇帝身边,又老是不言不语,戴着个假面,身姿挺拔,在一群人里一站不入。王毛子看段恩不愉快,吃饭的时候拿着难听的话噎段恩。
段恩不回话,这事就该翻篇了,可王毛子偏不。他竟然伸手去夺段恩脸上的银面。可王毛子哪里是段恩的对手,被段恩一筷子架开,弹了手上的麻筋,疼得呲牙咧嘴。段恩继续吃饭,但王毛子哪里肯依,招呼上边上几个狐朋狗友,当下就把段恩按在桌上。
段恩不怕出手,就怕出手伤人。万一打伤了同僚,是会挨罚的。他声音小,语气软糯,一声“放手”也没有多大威慑。王毛子连同按住他的几个人以为段恩怕了,更是笑得前仰后翻。
王毛子伸手去摘段恩银面,段恩虽然躲了下,却没躲开。银面就被揭走了。王毛子看了眼手上的银面,贱笑道,“哟,银丝制的,可是好东西,值钱货。这就当孝敬哥几个的了。”
“还我!”段恩低着头喝道。
王毛子伸手去抬段恩下巴,一个激灵,连忙拍了拍手,仿佛碰到什么污秽之物,“啧,女官见着还老是公子公子的叫唤,我还当是什么天人般的长相,原来是丑得惊为天人。你这样,武功再好,也没法再当皇帝的影卫。谁能天天把一个妖怪放在身边呢。”
“别把圣上与你这种败类相提并论。”段恩咬牙切齿。
“呵,还敢还嘴,兄弟们,给我揍!”王毛子恼羞成怒,一脚踹开饭桌,朝着段恩胸口就是一拳。段恩闷哼一声,一抬脚就将他踹开。王毛子哪里扛得住段恩“轻轻”一脚,一下子连人带门撞飞出门外。
“给我往死里揍!”段恩收了八分劲,王毛子艰难地坐起身,还有力气在门外气急败坏对着门里人喊。
这群乌合之众没有几个是没有收过王毛子好处的,自然听话得很。段恩心里有所顾虑,不能全力抵抗,再加上这群人拳脚确实不到位,并不觉得多疼,段恩就只稍微闪躲,避开要害。
王毛子歇够了站在门外看,越看越生气。这丑八怪是瞧大伙儿不起还是怎么地,一声不吭也不挣扎。越看越是怒气横生,气急败坏之下就地捡了块趁手的石砖冲了进来,往段恩脑袋上砸。血从段恩脑袋上的豁口喷了出来。
脑壳子挨了特别结实的一下,段恩迷茫地扭头,睁大眼睛盯着王毛子。王毛子自己也吓坏了,看一眼段恩,再看一眼手上满是血的石头。其他按住段恩手脚的人也慌乱松了手,面面相觑。
血从脑袋上慢慢往下滴,朦了眼。段恩眯了眯眼,仍是盯住王毛子,用手抹了抹,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王毛子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脑袋挨了这么重的一下,一声闷哼都没听见。王毛子见段恩越走越近,扬着手上的石块张牙舞爪故作镇静。
段恩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向王毛子走去。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另一只手上的银面,觉得视线变得模糊。
“你们在干什么!”段恩一头栽倒在地前听见有人十分气愤地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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