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道山的来信,您看一眼吧,道长肯定有什么事情。”
展开信,上面是一首诗。
薄雾缦秀岭,烟起茶炉热。
采药南山下,香弥百草舍。
暮沉倚绣帘,晨静观山河。
淼淼波千层,悠悠笛长和。
袖云拂细叶,伴君做归客。
山高水长处,谁抬手加额。
镇国欣德公主读了一遍又一遍,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小公子就见到,整日难过的他娘亲在见到这封信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任壬说:“我过得很好,看到很多很美的景色,我在这里过得很安静,很欢喜,你那么忙活的那么累,要不要一起归隐山林啊?我等着你,吹着笛子等着你。”
梓国史书有记载,圣明十年,仁烈公主沙场殉国,圣明十五年,镇国欣德公主将权柄全权交给小公子陶熙,之后不久病逝,时人叹仁烈公主才智过人,欣德公主倾国绝色,竟都红颜薄命,特建祠堂香火,留后人瞻仰供拜。
欣德番外
以林沅对自家太后的了解,梓国要多出一位公主了。
眼前这位看上去有些害羞的女孩子,是宫里面的一位女史。这么些年了,她堂堂一品公主每逢节日举办一些宴会,邀请朝中有位分的夫人带着自家小姐们去她府上赏花。名义上是赏花,实际上她要趁着这些机会好好认识这些小姐,好给自家宝贝乖儿子找好儿媳呢。
夫人小姐见过不少了,林沅现在只要看一眼就能迅速辨别出高低好坏。
眼前这位,眼珠子黑漆漆的,整体看去长得倒也一般出众,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有些过分可爱了。宫中的婢女,一般自称奴婢,行礼只要跪下即可。她可好,一下子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林沅只觉得好笑,听她自称臣女,眉毛挑了一挑,是个聪明人。
母后年轻时,全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就是趾高气昂的贵太妃也不敢在母妃面前大喘气儿。母后管理内廷,井井有条,无人犯上,就是有一个妹妹令母后颇为头疼。说起来,也不是正儿八经的亲妹妹,只是先帝年轻时,国家政局不稳当,母妃吃了几次暗亏,都是这位妹妹出手挡下来了。母后感激,想要为这位指一位好夫婿,谁知嫁给了任老太爷那个不上不下的四品官。
将近除夕,任老太太去世,母后早有消息,却偏要听听这个唯一没出嫁的小孙女的说法。林沅想,祖母去世,一般姑娘肯定会御前失仪,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一遍说多么多么伤感的话,母妃必定听的摸不着头脑就三言两语把她打发了。嗯?这位姑娘倒是把前因后果全说出来了,就是不见一滴眼泪。这么善于拿捏自己的情绪,嗯,是个人才,林沅想。
只是令她诧异的是,母后竟然要带她上除夕家宴!这,好吧,老人家的心思,总是想着从前的情谊,唯一一个值得念想的都去世了,见见人家孙女倒也没什么。
于是就开始为她打扮。
太后其实是个很喜欢调皮的人。林沅很多时候都会跟着太后一起给旁人开玩笑。比如眼前这位叫任壬的姑娘,太后比着郡主的标准给她打扮,骗她这才是小姐家家,她竟然信以为真。不知道为什么,林沅看到她,就想到自家去世了挺久的驸马。
宴席之上,林沅瞧着林岽怼林承,这么多年,大哥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其实和太后一样都喜欢调笑人,林岽总是能装傻蒙混过去,这哥两谁都不服谁,谁拿这都没办法。林沅见林岽话题一转,自己就顺势一接,也是试探试探母妃的意思。看这哥俩惊呆的样子,林沅嘴角的笑差点捂不住了。不过母后顺势答应,林沅一心想的不是惊讶,而是这哥两不知道要怎么吃醋呢。
林沅并不心疼常年在外面打仗的林岽,那就是个满篓子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是个人都能被烦的想跳楼。林沅心疼不知道自己后宫有多和谐的皇哥哥林承,自家皇后同自家贵妃就跟一个娘胎里出来似的,整天穿一条裤子不知道有多和睦。林承还以为是做做样子,经常躲书房长吁短叹。
皇室兄弟姐妹不多,人本来就少,皇宫里就四个孩子:林承、林岽、林徽和刚出生不久的林项。林沅表示和自家两个哥哥抢东西吃是她最大的乐趣。瞧任壬那个惊呆了的样子,林沅每每想起来就发笑不止。
后来,二月春宴,林沅心大提议带着刚刚册封新妹妹出去见见世面。不曾想春宴这规矩倒是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珞那个不会做人的家伙提议要任壬作诗的时候,心里面咯噔一声,想的其实并不是挽救局面,而是看看任壬有没有生气。哎?她没反应,微笑着站起来反击,看她那略作思索便胸有成竹,看她出口成吟,硬生生将一只美丽的白鹅写的十分有骨气。
林沅听出来了,任壬不是那种可以拿来观赏的姑娘,她有自己的主意,有想法有原则,如果你惹怒了她,顶多遭受冷漠和冷眼,因为她想到,大家都有自己的路,如果从很高的地方看,从每个人立场看,大家都没有错的。
林沅想到驸马也是这个样子的。别看陶裕平时笑眯眯没有脾气,真要是发起火来,就跟从来都不认识你似的,形如陌路。别人问急了就会说,与我何干。
林沅看看任壬睡着的样子,很温柔,其实是很可爱很不会做人的女孩子,五官轮廓仿佛有着陶裕的影子,又带着几分木讷。
她不忍心叫醒她。
刚刚快马加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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