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看了他一眼,嘴角抖了抖,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多可笑啊,怎么是我在逼你呢。
陈冉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像一条搁浅了的鱼一样,怎么蹦来跳去都没用了。他觉得特别特别累,刚才面对沈宜修说了那些话,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跑到这里,好像已经是他身体和精神的极限了。
他任由保镖拖着自己往外面走去,然后上了一辆车,他软软倒在后座上,过了不知道多久,又有其他人上了车,那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就在他身旁。
陈冉突然闭住了呼吸,心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要是能这么把自己憋死该有多好,想到这里有点想笑,嗯,我可能确实精神不太正常了吧。
陈冉憋了一会儿气,到实在憋不住的时候狠狠呼吸了一下,呛得他一阵咳嗽。
沈宜修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俯下身,很温柔地说:“怎么了?冉冉?我们这就回家去。”
家?
陈冉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宜修的脸,说:“我没有家,从来就没有过。”
……
被沈宜修称作“家”的丁香公寓没什么变化,陈冉走的时候给曾陌晨包了一半的生日礼物还放在桌上。
沈宜修送陈冉回去的时候,钟点工正在打扫卫生,但陈冉不认识这个大姐,以前一直在他这里做了好几年的吴姐没来。
陈冉也懒得理会,一言不发进屋去了。
沈宜修倒是跟那个新的钟点工打了招呼,嘱咐了几句,打发她走了。然后站在卧室门前小心翼翼地跟陈冉说:“之前那个钟点工辞工不做了,我家里人介绍了这个孙姐来,她挺勤快老实的,你先试试?”
陈冉没回答,衣服也没脱,上床缩到被子里不动了。
沈宜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吧,这辈子没这么伤过自尊,这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要放在以前,他根本吃错药都干不出来;退吧,又不甘心,挨了一刀换回来陈冉几天好脸色,说没有就没有了,也不知道冉冉什么时候才能消气,都怪那张破照片!
沈宜修胡思乱想,郁闷的恨不得撞墙而死,果然爱上一个人就是很麻烦的事情,斤斤计较患得患失。但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想只要陈冉还在他身边,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冉冉早晚会回心转意的。
沈宜修这样安慰着自己,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转圈,忽然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深蓝色的礼品盒,彩带还没有系完,松松绕在盒子上。他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个铁三角的耳机,上面还放着一张卡片:
陌晨:
很高兴认识你。祝你生日快乐,健康平安。
陈冉
卡片角落里,陈冉还随笔勾了个卡通画,寥寥几下画了一个篮球架,一个男生身形矫健,正在扣篮。
沈宜修闭上眼睛都能想到陈冉在包这个礼物,在画这张卡片的时候脸上那种喜悦而专注的神情,他会微微笑着,为自己最后完成的这幅小作品而洋洋得意,会一边哼着歌一边左看看右看看。
因为他以前也给自己包过精心准备的小礼物,给自己画过素描,画过q版的小头像,写过寥寥数语,普通却又珍贵的生日卡片……
沈宜修看着手里这张卡片,一种酸涩又滚烫的感觉随着血液遍布全身,嫉妒,愤怒,还有隐隐的恐惧和心酸。
他想把卡片撕成碎片,却在刚撕了个小裂口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犹豫再三,还是把卡片放回了盒子里,又把盒子重重放回原处。
沈宜修又回到卧室门口,陈冉还是缩成一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盯着陈冉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心里跟自己说,沈宜修,你今天能不能别犯贱了,也别犯浑,给自己留点脸吧。
最后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走了。
……
陈冉迷迷糊糊的,也没睡着,他听见沈宜修走了,从床上翻身起来,手机里有一条短信:
冉冉,孙姐做了便当,在冰箱里,我本来想跟你一起吃的,临时有事,先走了。你起来自己热热吧。
陈冉冷哼了一声,把手机放一边,走到窗前往楼下看了看,果然,楼下正对着出口的临时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应该是星宜公司的车。车门旁边有两个男人正在无所事事地一边抽烟一边聊天,其中一个还抬头往他房间这个方向瞄了一眼。
这个男人陈冉认识,是公司的一个司机,好像姓胡,另一个男人他不认识,但人高马大,精壮结实的,应该是个保镖。
这不光给我配了车和司机,还连安保都不落呀,怎么不给我安排个海军陆战队?
陈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冬天黑的早,今天又是阴天,还不到六点钟,天色就暗了,北风吹得枯枝哗啦啦响,跟哭一样。
陈冉整整衣服,套了一件厚外套,往楼下走去。
……
“陈先生?您要去哪儿?”陈冉刚走出楼门口,胡司机就掐灭了烟,跑过来问他。
“我想出去吃个饭,就在小区门口,不麻烦你开车了。”陈冉笑了笑。
“哦……那个……”胡师傅支吾道:“我们跟您一块去吧,我们……也没吃饭呢。”
“那我请你们?”陈冉挑眉道。
“哈哈,您太客气了,不用……”胡师傅讪笑道,尴尬的大冬天的冒冷汗:“我们就在……您附近吃。”
陈冉没再理他们,任由这两个小尾巴远远跟着,自顾自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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