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拿着那张字条,刹那间有些失神,他的眼神不自觉看到柜子上的台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今天过来是想着,好说歹说,也要把陈冉接回去过个年的。
过去他从没陪陈冉过过年,孙阳在北京的时候,他会把陈冉丢给孙阳,孙阳回老家的时候,他也没费心问过,冉冉是怎么一个人过的年。
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冉冉没家可以回,没有亲人可以团聚,他会去看思思吗,可是关爱中心不能过夜,那他回到丁香公寓的时候,该有多冷清啊。
沈宜修想着想着,没忍住流下一滴眼泪,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跑了出去,今年一定不能再丢下陈冉一个人过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棒棒糖嘛,前几天晚上真的有吃啊,也真的被和-谐了,哭。。。
☆、过年
沈宜修来到陈冉租住的小房子,当时陈冉收拾了点东西正准备出门,看见沈宜修来找他了,他也不太意外,毕竟他还能去哪儿呢。
“你要去哪儿啊?”沈宜修站在门口看着他,楼道里光线不好,陈冉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去……朋友家。”陈冉只好这么说,他其实也没想好要去哪儿。
“明天过年了,去朋友家也不合适吧。”沈宜修过去把他手里的背包抢了过来:“过年这几天跟我回去行吗?等过完年你想搬回这里住我不拦你。”
“我在哪里住对你来说都一样吧,过年你反正都要回家去陪父母长辈的。”
陈冉低着头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了。这几天沈宜修对他那个殷勤态度简直让他坐立不安,分手的时候他还很有决心,觉得这辈子不会再跟眼前这男人有半分瓜葛,可这才多少天,两个人又退回到这样无比尴尬进退两难的位置上。
进吧,肯定是不行,沈宜修曾经那样欺骗他,伤害他,他也根本不相信沈宜修说的会对他专一珍惜的话,他不相信沈宜修,更不相信他自己。更何况他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用了那样决绝的方式去分手,现在回去,算是什么?
退吧,沈宜修温情脉脉步步紧逼,而且对方毕竟拼死拼活地救了自己,要不是那天他赶去了夜总会,自己会被那群人怎么对待,是死是活都不好说,在这座冰冷庞大的城市,他无亲无故,可能死了尸体烂了都没人会发现吧……
就算是路人,就算是仇人,救命之恩,他能想都不想冷淡拒绝吗?
所以他只好逃跑了,又一次逃跑了,可惜还没跑出家门,又被沈宜修堵了回来。
“不不,今年我跟你过年,就我们两个人,行吗?”沈宜修低头看着他,那只受了伤的手抓着他的胳膊,纱布已经去掉了,手腕上的伤痕却还是挺明显的。
陈冉看着他的手腕,沉默不语,他知道沈家家族观念非常强,每年过年沈家各种叔叔伯伯,堂兄堂弟,儿媳妇儿没出嫁的孙女辈,都是要全国,甚至全球各地回到北京,在沈家爷爷膝下过这个年的。
沈宜修人就在北京,他真不回去?
“冉冉,”沈宜修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不自然的鼻音:“我一直想跟你说,你生气了委屈了图新鲜了,我放你出去玩儿,但你累了病了被人欺负了还是要回我身边来的。我……我见不得你受苦。”
陈冉抬起头,看见沈宜修的嘴唇在微微发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突然就慌了,除了在沈宜修早年拍的电影里,他从没见过这个男人哭,他这样的人也会哭吗?有什么事能让他哭呢……
陈冉的目光像触电一样,下意识躲开那些撑着才没流下来的眼泪,他舔了舔嘴唇,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说道:“那就……只一起过个年……”
算我报答你救命之恩……他话还没说完,沈宜修已经猛地把他拥进怀里,他是那么用力,勒的陈冉肋骨生疼,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们现在马上回家去!”沈宜修兴奋地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喜悦像美酒像蜜糖,又浓烈又甜美。
“唔,放开放开,我快憋死了……”陈冉在他怀里挣扎着叫道。
……
丁香公寓的房子跟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所有东西原样摆放,打扫得纤尘不染,连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架子上的小多肉都郁郁葱葱,活得好好的。
陈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些失神地看着客厅电视上方那个布谷鸟挂钟,他曾经把一个摄像头放进那里面,为了算计沈宜修。
沈宜修也顺着他的目光往那里看了一眼,摄像头他当然让人拆掉了,可现在在看着,心里还是一阵不自在。
两个人都没说话,默默站了一会儿,沈宜修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我没张罗过过年,以往都是我妈她们准备,我也不知道该弄点什么。大扫除的话,之前让孙姐回老家之前来搞过了。别的还有什么?明天让公司值班的司机去买点食材年货什么的……我们现在列个单子吧,明天年夜饭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在家吃吧?在家吃比较有过年的感觉……”
沈宜修自说自话地念叨了半天,陈冉觉得有点好笑,挠了挠头,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地说:“啊……都行啊,我吃什么都行。”
“不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说菜名,我把需要用的东西列出来。”沈宜修一边说,一边取来了纸笔,趴在餐桌上,认认真真地在白纸上方正中写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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