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子摸摸他头,说:“臭小子。”
“姥爷,”彭因坦搂着钟老爷子。“我跟您说……我觉得在姥姥的立场,她考虑问题的角度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等索锁回来。在她回来之前,我不打算跟任何对她不公平、不够好的人和解。不然我觉得对不起她。”
钟老爷子看着彭因坦,挥了下手,这时候彭老爷子走出来了,看着那祖孙俩,问:“干嘛,我就离开一会儿,你们勾肩搭背说什么悄悄话呢?”
“坦坦支招儿让我赢你。”钟老爷子笑眯眯地说。
“啧啧,怕你们俩!再来再来。”彭老爷子说着就又坐下了。
彭因坦也坐下来陪着二老,到底看他们又厮杀了两盘,才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去,自己在街上兜了一个小圈子,看看时间差不多,去拜见施云晚。
施云晚选的见面地点闹中取静,是她的旗下酒店集团新开辟的一个高端路线新店。彭因坦跟施云晚在电话里说过自己知道大体位置,她还是第一时间发了定位给他。快到目的地了,彭因坦发觉周围越来越安静。天还没有黑,周围的环境清晰可见。他车子开得慢一些,也很快就到了。抬眼就看到沈西安和叶航站在门口,知道是来接自己的,他停好车子,下来打了个招呼。
沈西安说:“施总在里面等您。”
彭因坦看看他,忽然有种他会马上给自己搜身的感觉,但他马上就觉得自己太夸张了,可沈西安也许是读出了他的想法,竟然抬了抬手,示意他走前面。彭因坦看了看四周,这酒店隐藏在老宅子里,抬眼一望,连服务生都不见影子……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正式开始营业的缘故,还是就打算以这种风格待客了。
他一路往里走,身后两个人始终不出声。如果不是他们的脚步声不时提醒,他甚至觉得他们并不存在。走了好久,才来到庭院里,施云晚从屋里走出来,笑着看他,招呼道:“快来,这个时间了,是不是该饿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彭因坦走过去,叫了声施阿姨。
施云晚近些打量他,轻声说:“这段时间没见,你瘦了这么多……真是抱歉不能早些跟你见面。来,先坐下。”
彭因坦跟她走了进去,发现这里是个很大的空间,餐厅设在内庭,尚未完全消失的自然光从封闭的天井玻璃顶投下来,和灯光交汇,使得这里的光既充足,又柔和,竟莫名有种亲切感。他舒了口气,闻闻这清新的木香,说:“施阿姨,这里的装修真用足了工夫。”
“你是行家,这儿还没有正式运营,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尽管提意见。”施云晚请彭因坦坐。她微笑着,“原本去年就该开业,一拖再拖,拖到这会儿,我反而不在意了。或者等索锁回来也好……这儿有个特别好的厨房,我想过拿这个先进的厨房诱惑她,让她来我身边工作和生活。”
“被拒绝了吧?”彭因坦抽了餐巾打开。
施云晚突然提到了索锁,让他心一酸一软。虽然来见施云晚,就意味着必然要提及、谈论索锁的,他还是有些情绪波动。
“连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我就没敢开口。”施云晚说。
彭因坦笑了,“为什么?”
“看到她那么努力地养活自己和姥姥,我觉得还是尊重她目前的生活方式比较好。如果她想改变了,我再说不迟。”施云晚示意彭因坦吃菜。“都是我做的。不好意思,很久不下厨了。想来想去,与其让厨师做一顿完美的晚餐,不如我自己亲自做几道家常菜更有诚意。”
彭因坦看这桌上的六菜一汤,小小地吃了一惊,忙说:“谢谢阿姨。您不用待我这么客气的。”
“不是客气。试试看,能吃吗?”施云晚微笑道。
彭因坦吃一样赞一样,施云晚不住地笑着点头。
“谢谢你的鼓励。”她笑道。
彭因坦的称赞当然不全是客气和礼貌,晚餐所有的菜都令人惊艳。
施云晚见他虽然夸奖菜品美味,却吃得不多,明白他的心情,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段时间总觉得不方便,一直没有和你联系……我想干脆就把心思暂时都放在工作上好了。”
彭因坦点头。
“之前,我跟索锁谈过一次,提出安排她和姥姥出国,等过一阵子事情过了再接她们回来,她也可以在国外接受后续治疗。但是她拒绝了。只是告诉我说不要担心,她和姥姥的生活她可以安排好。索锁的性子你知道,她决定的事我拗不过她的。”施云晚摇了摇头。
“我知道。”彭因坦明白施云晚的意思。这场对话必然是在很严肃的情况下进行的。
施云晚说:“所以你看,索锁这个孩子,有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执拗……她很像她父亲的。心性宽厚,勇敢执着……当然有个缺点就是他们认定是自己的责任,一定会扛到底。作为终身伴侣,我觉得是要对这个特点有比较深的认识才行,坦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彭因坦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施云晚看着他,说:“这个个性比较麻烦呢。也许有时候难免让人失望,因为最关键的时刻,他们可能选择自己面对困难。当然我不是说索锁这一次的选择,可将来的日子很长,或者还是会有类似的情形。”
“索锁就是个超级大麻烦,我也不怕再多一点点麻烦了吧。再说……我的性格也不太好。虽然不太好,我还是愿意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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