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来之前,她是公主殿下,叶陵就是来救她的!既是父皇要人,我不管了!”赵鸣飞说话做事毫无顾忌,扔了刀,大踏步上得台阶,揽了云槿就走。顾玄松见状,叹息。
太子的残部和叶家兵马退守锦城,不日便聚了更多东齐被打散的将领,锦城地形好,兵马足,实力不可小觑。现在双方都在观望,谁也不敢轻易先动。叶陵是叶家小辈里最出类拔萃的人物,杀了他,锦城的兵马即刻会有动作。赵千霖心里明白,他虽然出其不意,搅乱大局,趁机拿下了京都,各地人心不服,且可眼下还要防备西川、突厥、北戎诸部的异动,实在不宜先和锦城拼个半死。
叶陵既不能杀也不能放,赵千霖反复斟酌,但在牢中见到玉娴时,心生一计。
叶家人丁兴旺,美中不足的是偌大的家族只生男儿,叶家四代只有一个女儿,那便是玉娴的母妃叶氏。众星拱月般长大的叶氏却是红颜薄命女,生下玉娴不久便病逝了。叶家对玉娴颇为珍视,这也是先帝宁愿得罪大臣也不敢送玉娴去北地和亲的原因。
将玉娴许给赵鸣飞做太子妃,这个办法虽不能真的化干戈为玉帛,但至少是个缓兵之计。
先让太子娶妻,扣着叶陵在京,再去安抚锦城的一众军士,不管他们受降与否,有叶陵和玉娴在手,叶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其他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成不了什么气候。况这桩婚事一定,锦城里的人必会内讧。等他腾出手来,再收拾这帮人可就容易多了。
这场婚事,对外只说是叶家嫁女,让西川和突厥看到他们东齐罢兵言和的表象,心中忌惮,自然就退兵了。
赵鸣飞自是不肯,赵千霖骂道:“你若敢胡闹,老子绑也绑你拜堂成亲,还要杀了你那个小妖女!”
“云儿才不是妖女!”赵鸣飞仍是不情愿,赵千霖怒道:“鬼迷心窍,要你娶司马家的你一口回绝,弄得险些翻脸。如今要你顾全大局,你又推脱,朕不信收拾不了你这个倔驴,早晚断了你那个祸水!不信,你就试试看!”
赵鸣飞觉得和亲就很憋屈了,现在他一个大男人还要被逼着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他又一次深刻体会到,得到天下是一件无趣的事。
天上星点闪烁,月亮躲在乌云后。虽是太子大婚,却一点儿也不热闹。赵鸣飞冷着脸,谁也不敢笑。
新房内红烛摇晃,灯烛辉煌。他掀开盖头,一张美艳凄清的脸,是和云槿不一样的脸,他心里失落极了,冷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云儿?”
玉娴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平静道:“我是玉娴。”
他丢了手里的红纱,坐到榻上,喜娘刚端过来合卺酒,他兀自饮下。玉娴端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喜娘不明何意,新人各自饮酒,这可不吉利。
“可以了吗,可以了都给我滚!”他摔了杯子,吓得喜娘和丫头们准备好的话都忘了说,忙不迭地退了出去。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赵千霖派人带兵把门。房门外刀剑凛冽,房内是楚楚可怜的小美人,他不信赵鸣飞不配合。
早在青城被赵鸣飞砍断佩剑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为人父的威严,如今他是九五之尊,若是连自己儿子都收拾不了,如何管天下。
赵鸣飞自斟自饮了一壶酒,又叫人送酒来,却无人答应,登时大恼。一把扫落了案上的各色点心,他开始毫无章法地砸东西。很快,新房里一地狼籍,不忍再看。玉娴轻笑出声,他停了下来,那种眼神似乎能把人吃了一样。
“笑什么?”
“笑有人比我还可怜。”
赵鸣飞最恨别人同情的字眼,他一生骄傲,现要由得这个小丫头一而再再而三地驳他、笑话他?赵鸣飞冷冷道:“你这个小丫头给我老实点儿,信不信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玉娴仍是轻笑,赵鸣飞意识到自己失言。折磨一个女子,他这种威胁方法既不中用也不好听。
已经没什么东西好砸了,赵鸣飞有些颓丧,玉娴仍旧不失公主的仪态,反显得他轻浮狂妄了。
玉娴瞧他安静下来了,便起了身。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风灌了进来,红色的裙裾舞动着,她回头对他说道:“门是锁上了,但你可以从这里出去,去哪儿都可以。”
他有些意外,此时鲜艳的红服衬得她的脸色更加细白,目光却很清冽,像月光一样,清凉入骨却不伤人。
玉娴次日去看云槿,云槿意外地发现她气色很好,心情似乎也不错。玉娴拿了梳子给云槿梳发,轻声道:“二姐,你别和他对着来了,他不会杀你,你也杀不了他,客气一点儿,我们日后再有所图。”
云槿惊讶道:“我们已然如此,何谈日后所图?”
“二姐,难道你不等他了吗?”玉娴有条不紊地把云槿的头发梳好,挽成发髻。云槿看了看四下无人,便问道:“你有他的消息?”
玉娴点头,低声道:“表哥说来之前见过他,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云槿知秦暄明还活着,欢喜得落泪。她昨日就很想问叶陵,她知道秦暄明若活着必定会去锦城。她深陷牢笼,他也一定日夜忧心,想着救她出去。
一切百无聊赖后,又重生了新奇,玉娴说得对,很多事情还值得日后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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