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原处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只剩下节目策划组熬夜的伙计和几个明星嘉宾的助理或经纪人坐在那里商量。文文领着摄像大哥去拿了备用的医药箱,又给阮颐拿了一卷纱布和碘伏。
“你怎么出去一趟还挂彩了?”唐恕叼着烟,斜睨着眼睛看着阮颐一点一点把创可贴撕掉。她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把伤口贴得太紧,撕下来的时候感觉痛得直戳心窝。
“看着还怪吓人的,你不是遇上歹徒了吧划得这么深?”
“就是被什么树枝给划的”她把手臂弯过来仔细查看,伤口还是有点肿,除了划过的几道深一点的伤口外,还有浅浅的、看上去似乎已经结痂的痕迹。
“你要不还是找个靠谱点的医生问问吧,万一出点儿什么差错,来不及把医生叫上来,你这白白净净的手臂再留几道疤,那损失可大了。”文文蹲在阮颐面前,把手机的电筒打开,对准了阮颐的伤口。
“你给你医生朋友打电话了?”
阮颐瞄了一眼旁边的唐恕,这个人精在格外强调医生朋友后还嘬了一口烟,吐烟圈的姿势十分娴熟,阮颐甚至在烟雾里看到他浅浅的笑容。
“打了,没打通。”
“那继续打!之前不行,现在应该没问题了,你这手我们组可宝贝着呢,本来人手就不够了,我们再拖一伤员,后天节目还播不播了?”
唐恕仿佛在指导士兵打仗一般,说得底气十足。想什么呢?就是干啊!
“后天就播??”阮颐的眉头皱成一团,她以前可没听说过什么综艺节目可以拍完第三天就播出的,“我只听说过电视剧可以边拍边播,综艺也可以?”
“这是电视台要求的新尝试嘛,摄影大哥已经把今天拍摄的素材发给山下负责剪辑的兄弟了,要不是这,我们带那么多家伙事儿干嘛的。而且边拍边播还有利于我们根据观众的反应调试节目的进度和走向,”还没说完,唐恕就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别扯那么多,赶紧给你朋友打电话,再过会儿你这手还保不保得住都说不准了。”
乌鸦嘴。阮颐翻了个白眼,跟一旁帮她拿着手机的文文说:“文文,帮我再给缪阳打一下电话吧。”
“缪阳?”唐恕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
阮颐用‘咋,认得?’的眼神瞧着他。
没想到唐恕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还顺带咂咂嘴,像是很惋惜地说道:“怎么是个女的啊。”
“怎么了阮阮?”那边电话接得很快,应该不是在忙工作。
“嗯…缪阳,这么晚了不好意思啊。我的手臂刚刚不小心被植物划伤了,伤口有点深有肿胀现象,颜色偏黑,之前还有点痒,我想问问你有没有问题啊。”
“啊?怎么还受伤了呢?你们难道录节目的时候没有医生跟着吗?”缪阳的声音陡然提高,她那边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有了。
“没,带了医疗用品但是没带医生。”
“你们什么节目组,也太不为你们的安全着想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阮颐原本还想劝两句,毕竟开着免提,旁边还一堆人呢,还没开口,只听那边连忙说,“阮颐,你把摄像头打开,我看看你手臂的伤口是怎么样的,要不然光听你说我也没什么头绪。”
阮颐点了点头,打开摄像头。那边的缪阳穿着睡衣,看样子正在家里,几个同事都把光对准阮颐的手臂。
“阮颐,那个植物长什么样你也没看清吗?”
“没,我只记得好像上面有刺,所以划的伤口蛮深。这…要紧么?”
“唉,这不是我的专业啊,”缪阳离屏幕更近了些,眉头微微蹙起,“你现在手臂除了被划伤的疼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吗?”
“没了,先前还有点痒来着,然后血流得也有点多,现在没什么感觉了,血也止住了。”
“有手臂发麻的迹象吗?”
“没有。”她摇摇头。原本她就觉得大家伙儿有点小题大做,这也不算太严重的伤,只不过是因为这些植物大家都不熟悉,所以才显得格外慎重。
“据我观察,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伤口肿胀是正常现象,毕竟你的伤口比较深。如果你实在不放心,还是回城里看看医生,做个检查吧。”
“对了,我伤口旁边还有那种看起来像是已经结痂的小划痕,我刚刚摸脸上好像也有,这些是怎么回事啊。”阮颐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
缪阳看了几十秒,宽慰般笑了一下:“这个没什么,只是一些可能带点毒性的飞蚊之类的扑在你脸上和手臂上时你顺手抹了一下,它的毒液在你身上划过导致的小伤口,很正常,不用太担心。”
“好的,那谢谢你了缪阳,这么晚打扰你了。”
“没事,你女孩子嘛,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原本和她一般大的缪阳现在说起话来格外像她的长辈。阮颐乖巧地点点头,刚准备挂电话就听见那边许故的声音也懒懒地响起。
“你也知道打扰我们了啊。”
阮颐熟练地翻了个白眼,自从许故和缪阳结婚以来,许故在阮颐心里的形象定位就越来越模糊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许故了,十足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讲起话来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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