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诺已经醒过来,别着身子去摸五斗柜上的茶月季,不满抱怨:“怎么有点蔫了,你没照顾好它!”
谢西然在给她脱鞋,应付地“嗯”了一声,感觉到怀里的人想闹腾,他卡着她下颌把她脑袋扭过来,埋在她颈间嗅了嗅,嫌弃道:“身上都是味道,快去洗澡。”
傅语诺撅着嘴听话地上楼去洗澡,谢西然绕到阳台找喷壶,给五斗柜上的茶月季喝了个饱,确实好几天没照顾它了,这几天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顾得上管这小东西?
浇完茶月季又想起院子里还冷落着一堆花花草草,他拎着喷壶推门出去,可怜那一院子花花草草蔫了吧唧地旱了好几天,终于被它们那不靠谱的男主人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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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内热气弥漫,蒸红了搭在浴缸边的白皙手臂,傅语诺两颊绯红,舒服地倚靠在浴缸里,台面上的手机突兀地叫了一声,她淌着水起身去捞,是何筝,问她安全到家没。
“到家了。”她回。
何筝又问:“你和你叔叔说了要搬去学校宿舍的事了吗?”
傅语诺的闲适散了大半,她犹豫了一下回:“还没呢。”
“记得跟他提,我明天去帮你领申请表。”
傅语诺迟疑了几秒,到底没好意思拂了对方的好意,便回复谢谢。
她放下手机,脸埋进水里叹了一口气,水面咕噜噜涌起一串水泡。
何筝不知道她和谢西然的关系,大概一直误以为他们俩是亲叔侄吧。
然而实际上他们俩并无血缘关系,甚至在法律层面上也没有一丁点牵连。
傅语诺常想她已逝的父母对于曾经那个英俊却贫困、努力却坎坷的年轻人来说必定相当重要,不然谢西然怎么会在他们离世后心甘情愿地担负起养育她的重担。
傅语诺洗完澡下楼,谢西然正在厨房用奶锅给她热牛奶,找杯子时瞥见她一双光溜溜的脚丫直接踩在地板上,眉心不禁微蹙,上前单臂将她横腰抱了起来:“说过多少次不要光脚踩地板了。”
被责怪也不恼,傅语诺笑嘻嘻的,失了重心双腿用力绞在他腰上,防止自己掉下去,抬手去帮他拿杯子,浴袍的袖子往下落,露出两截白花花的手臂,她一手一个杯子,吊住男人的脖颈,邀功道:“好了,我帮你拿到了,放我下来吧。”
完全不听劝的模样,谢西然将人放在餐桌上,转身再去倒牛奶,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傅语诺还在舒服地握着奶杯暖手,他已经喝干净了自己的那杯,转身抵在她面前,抓住她两只冰凉的脚放进怀里暖着,催促她:“快点喝,喝完就去睡觉,动作慢吞吞的,明天早上又要起不来。”
“起不来就起不来。”
“你明天早上有张教授的课,到时候别赖着我给你打假条。”
那个脾气很爆的张教授?
“不行!”傅语诺大眼一瞪,虚张声势地威胁,用眼角飞他,凌厉又风情,窝在他怀里的脚不老实地揣了他一下,被他敏捷地捉住,那么小的一只脚,掌进掌心丝毫不费力气,谢西然将脚丫捉住了,在泛着沐浴清香的脚背上印下一个吻。
那吻既轻且浅,却烙得傅语诺有点脸热,她想收回自己的脚丫,可被对方攥得动弹不得。
“做什么,又不是没亲过,吃都吃过了还害羞?”
“你说什么,”傅语诺扑上去捂他的嘴,牛奶差点洒出来,“老东西,一点也不懂得害臊!”
在男人的监督下磨磨蹭蹭地喝完牛奶,傅语诺身子往前倒进男人的怀里,手臂缠住脖子,双腿挂住劲腰,等对方抱自己上楼。
谢西然检查她杯底,挑剔道:“又没喝干净。”
又来,要不是名牌西装穿着,独栋别墅住着,这人的某些生活习惯真要让她生出这个家很穷的错觉。
“不想喝了,困。”傅语诺发出撒娇的长音,不耐烦地拿身子蹭他,被对方一下制住了,屁股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哪来的坏习惯,别乱蹭。”
“唔……”她蔫在了他肩头。
隔着浴袍,谢西然又安抚似的捏了下她的臀肉,将她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大小姐不懂民间疾苦,总是浪费粮食,罢了,他也不想让她懂,永远不懂才是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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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卧室里,窗帘闭合,光线柔和,两个人一左一右地靠在床头,各霸一盏台灯,都戴着一副眼镜在看书,动作与姿态一致,仿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纸页轻响,二人同时翻过一页。
时间近午夜,傅语诺看累了,她摘下眼镜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滚到谢西然身边,后者视线还在书上,尤能腾出一只手揽在她身后,轻柔缓慢地拍打她后背,哄孩子一般。
傅语诺扯了扯谢西然的衣角,他接收到信号,放下书本问:“睡不着?”
“嗯……你也睡。”
他夹一片书签在书里,然后将书放到另一边,又从床头取了另一本书,那是聂鲁达的诗集。
谢西然骨子里是个浪漫文艺的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会抱着她给她念那些缠绵悱恻的诗歌。
“暮色中在我的天空里,你像一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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