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怀兰颤抖的手稍微平复了一点, 她心里回忆着昨晚初玲为她制定的计划,江问寒在第一次邀请的时候肯定不会来,这个时候稍微拖长一点等待的时间, 因为初玲要在这段时间去做点什么事情,然后等差不多了,再派人第二次去传话。
传话的内容怀兰也有些不太懂,什么叫做去确认一下收藏的物品?不过初玲一定要她这样说,怀兰便准备照做。
又等待了一刻钟后怀兰便将离自己最近的凌山弟子唤了过来,让他去对江问寒传话。
这样要是江问寒还是不肯来这里该怎么办,怀兰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担心,也不要紧张,可还是感觉心脏跳得很快。
没过多久,怀兰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江问寒竟然真的让弟子给搀扶来了比武场,江问寒的到来自然也让比武场中的许多凌山弟子惊讶无比,因为少主平时是根本不会下地的,但现在为什么却来了?
“母亲……”江问寒被弟子搀扶着坐到了怀兰旁边的椅子上,他穿了很多层厚衣物,面色发青眼窝深陷,漏在外面的手指也枯瘦的像是树枝。
这幅模样让怀兰还是心疼不已,可她是明白,她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明白,面前的是江问寒,而不是江问渊……是她那坏事做尽的小儿子。
搀扶江问寒的弟子退下高台,同其他人一起抬头看向这对母子,一时间比武场内安静得如同无人。
“……母亲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宣布何事?”江问寒的声音很小,但场内所有人都能够听见,大家的目光也就聚集到了怀兰身上。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怀兰不再看向江问寒,而是站起身走到石台边缘,目光沉静的看向石台下众多身着素白衣物的弟子,此时要将事情说出口了,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了下来“这些时日一直有事瞒着大家,对此……只是道歉也无法弥补,但仍旧是要说出来的。”
江问寒盯着自己母亲的背影,他知道事情果然败露,但他母亲还是傻,这样单凭口说,谁会相信她?即便将江问渊拉出来,那家伙的记忆也已经不同了。
“大家都知道,凌山派之所以会如今日般萧条,是因为逆子江问寒。”说话时怀兰的目光已经打量了全场,但并没有见到初玲“江问寒勾结仙缕教,将门派弟子推入火坑,毒杀亲父,残害兄长,都是因为江问寒,我和江辞的二儿子,使得凌山派不复昔日。”
听母亲这样说,江问寒闭上眼睛强忍心中的愤怒:“母亲……为何要提起此事?叛徒江问寒已经自作自受死在了仙缕教手中,现到处都寻不到他,只要等我身体好起来,凌山派就会恢复往常的样子,母亲请相信我。”
“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怀兰回头看了眼江问寒,她愁容满面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个笑容,虽然这个笑容有些虚弱“但事实是我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做错了许多事情。”
江问寒舔了下干枯的嘴唇:“母亲何出此言?”
“因为你不是江问渊。”怀兰终于是将这话说出口了,原本安静听掌门夫人说话的弟子们终于有了些动静,无疑都是惊讶的看向江问寒。
“母亲您在说什么呢。”江问寒面不改色,他只要死不承认就行,没人能拿他怎么样,现在凌山中半数可都是他的人“如若我不是江问渊,那谁还能是呢?”
怀兰摇摇头:“寒儿,不要再装下去了,我是你的母亲,自然是分辨的出来的,之前是我愚蠢,是我心软了,才一直默许了你的谎话,但现在事情已经逐渐严重起来,你竟然是想将整个凌山派拱手送交仙缕教?”
台下终于哄闹起来,江问寒倒是也不管,他只是盯着怀兰:“母亲空口无凭就诬陷孩儿,即便是我,也是会感到委屈的。”
要怀疑一个人,自然证据是非常重要的,虽然怀兰是掌门的夫人,但因为她不经常同门派内的人交流,所以虽然有身份,但光凭几句话便盲目相信她也是不行的,起初的骚乱后弟子们都安静下来想听怀兰要拿出什么证据。
话说到这里怀兰才有些紧张,事情竟然都按照初玲昨晚所说的发展了,那么现在她只要……只要将初玲教她的那个问题说出来就行,但如果不管用怎么办?怀兰看向江问寒,此时江问寒眼中已经丝毫没有了方才的病弱,那是极度的仇恨。
好像她正企图从他手里拿走一切东西,怀兰感觉到无奈,到底自己和江辞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问寒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如果你……真的是问渊,那么我下面的这个问题你应当很容易就可以答得上来吧。”
“母亲请问。”江问寒咧开嘴笑了笑,这笑容让他看起来无比丑陋,如果是要他用只有江问渊会的剑术来证明自己,那他只用推脱就行了,因为他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
不过怀兰接下来的问题让江问寒没有算到。
“金莍淤活散的配方……是什么,你知道么?”
这问题看似莫名其妙,但怀兰出口的那一瞬间江问寒的脸僵住了,石台下的弟子也正等待着‘少主’回答,他们是知道少主平日喜爱研究药草,所以一味药散的配方对少主来说是很容易就能答上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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