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有孩子了,他却仍旧没有。
如今他孑然一身,她倒家庭美满。
公平吗?
谢晋之低头看着茶杯把手, 眉目与神色皆是淡淡地。
齐王府。
好不容易将萧霖支出京城,萧长勇的一切准备工作也就绪起来。正如谢晋之那日说的那样, 成王败寇。
他若成了,这天下和数不清的美人便是他的。他若败了, 皇位也好,美人也好, 甚至连他嫡亲的孩子,他都可能保不住。
齐王妃算是女中豪杰,可也并不清楚萧长勇此刻的心中盘算。
她见这一整日,萧长勇似乎都七上八下地无法安生,便问说:“殿下怎么了,是房里暖炉烧得太热的缘故吗?我这便让人烧低一点。”
萧长勇拉住她:“不是,屋子里有些闷,我出去走走便好了。”
齐王妃皱眉,萧长勇却径自推开门,就着扑身而来的寒气,他一头扎进了屋外。
齐王府的规格不小,萧长勇走着走着便有几分心烦,干脆胡乱绕了起来。这些时候,太子虽说平了反,但是一直在养身体,还未来得及参与朝政。
偏偏殿上有许多人,生怕萧乾想不起太子的存在,时不时便问上一句,“陛下打算何时让太子参政啊?”
这许多人里头,前一阵子还是上赶着迎合逢迎他,这一阵子却一窝蜂地涌向了太子。
从前,独孤皇后在的时候,从前,只是齐王的时候,萧长勇还没尝过这门庭冷落的滋味。
如今太子重新掌权,萧长勇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好像谢晋之说得那样,叫他如何甘心?!
其实若非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真的走到逼宫这一步,都是被那起子见风使舵的小人逼得!
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萧长勇方才舒出一口气,仰头却见到绿竹穿着罗布素衣,正在院子里扫落叶。
萧长勇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进了绿竹的小院里来。
自从那日,萧长勇与齐王妃因为绿竹的事情发生了争执,绿竹在齐王府的境遇便每况日下。齐王妃虽说不是狠辣的性子,但也无法容忍一个妾室在自己眼前兴风作浪。
因此齐王妃遣了绿竹身边的婢女,将她发配到了一间十分偏僻狭小的院子里居住。
萧长勇起先还能记起绿竹这个人,时日久了,渐渐便将她抛到了脑后去,若不是今日遇见,只怕险些忘了自己府里,还养了这么一个人。
绿竹这些日子看似落魄,实际上却得了个心安。
从前萧长勇老在她院子里晃悠时,绿竹还生怕他看出了自己的卧底身份,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齐王妃将她发配地远远地,倒合了绿竹的心意。
吃喝用度虽没有之前好,但是脸色倒比原先还显得红润,待萧长勇瞧见她时,只见到她面上粉光若腻,好一片灿烂。
绿竹微笑着向萧长勇行礼,并没有什么不适应:“殿下近来好吗。”
萧长勇的视线在她身前流连,他温声道:“好。你呢,可有人薄待你?”
绿竹摇了摇头,萧长勇缓步走到她身边去,一只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上了她的脸:“本王瞧见你,仿佛瘦了。”
绿竹双手捏着巾帕,不敢与他直视,只是害羞地笑笑,低下了头去。
正是一副欲说还羞的样子。
这些时候,萧长勇逐渐习惯了齐王妃的果敢,便不由开始想念起这样的小女儿温柔来,姜淮姻从前说萧长勇,是没见着人还好,一旦见着了人,不吃进嘴里,他便不甘心。
现在的萧长勇对绿竹,多半便是这个感受。
绿竹没在身边时吧,萧长勇还真不一定记得她。可是今日乍一见,见她容光焕发,甚至比原先瞧着还要红润,萧长勇便开始心心念念起来。
说了一会儿话,他便将人抱进了房里,开始卖力地耕耘。
萧长勇不知道的是,他做的这一切,都被齐王妃早先派在绿竹身边的人,遇见了个正着。
齐王妃不是善妒的性子,派人在绿竹身边,无非是想验证一下萧长勇说的,“日后少去她那里”这句话,究竟做不作数。
不想竟然在今日排上了用场。
萧长勇前脚抱着绿竹进了房,后脚就有眼线跑到齐王妃身边,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都与齐王妃说了。
齐王妃和卫氏不一样,卫氏这人,遇上了谢晋之纳小,第一想到的是哪个狐猸子敢勾引他。
齐王妃听说萧长勇遇到绿竹后走不动道,倒不觉得是绿竹的问题,只觉得问题根源还是出在萧长勇的身上。
齐王妃冷笑道:“是殿下先与她答白的?”
小桃摇摇头:“倒不是,是绿竹先出声,不过说着说着,殿下摸上了她的脸。”
齐王妃和萧长勇成婚好几年,对他这爱动手动脚的性子自然了解。小桃几句话,齐王妃便已经能够想象出那副画面,她轻哼一声:“我便知,殿下的话,做不得数。”
“您是王妃,那绿竹日后最多做个姨娘,连侧妃都抬不得,您何必与她生气。”一旁的丫鬟以为齐王妃是在吃醋,轻声劝说。
齐王妃的脸上并没有妒妇该出现的那副愠色,只是面有微怒,她道:“我本就没有与她生气,不过是气殿下,始终改不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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