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了四姑爷的孩子,全因当初对某人痴心一片。你心里头会怎么想?难道没一点内疚和心疼吗?”
齐峻目光微缩,怔怔地望着妻子,不知她这话里到底是何意思。
跟吕若兰纠缠经年的是他,被人利用伤害妻子的人也是他,同情对方的话,他如何能说出口?可是,这其中确实大半都是他的过失。若撇得干干净净,倒显得他太过薄情了。
想到这里,豆大汗珠从男子额头滑下来,让他有些悔不当初。
活了二十年,自己还从来没碰到此等两难的境地,好像答“是”与“否”都不大妥当。
舒眉却好像没留意的躲闪的目光,在一旁自顾自地继续道:“虽然她怀了四姑爷的孩子,可端王府还是不肯让她进门,你道这是为什么吗?”
齐峻一脸莫名地抬起头,没有接她的话。
舒眉也不管他,独自悻悻地道:“高氏扬言,她表妹决不与人为妾!”讲到这里,她嗤声一笑,望着齐峻幸灾乐祸,“听听!都这样了,还不肯与人为妾?如今看来,相公你有没觉得,这两年来,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
话都说到这田地了,齐峻脸上哪里还挂得住。他只觉被人逼到了墙角,若再不奋起反抗,这辈子不要谈什么丈夫的威严了。
只见他倏地抬起头,朝妻子怒喝道:“够了!你还有完没完,都说了是年幼时不懂事,你还要为夫怎么样?”
见他这副模样,舒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决定趁此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是啊,伤害已经造成,还能怎样?四妹今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她跟四妹婿之间的裂痕已然出现,怕是往后都难以愈合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重新抬起头时,望着齐峻郑重地说道,“有时妾身在想,当初若不是我失忆了,或许现在跟四妹一样,也会撑不下去的。无望等待的日子,是那么的难捱,况且还不是自己的错……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云觉禅师诚不欺我……”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低沉,像是在喃喃自语,两眼目光呆滞,仿佛和尚入定一般。
听清她最后一句,齐峻不由动容,想起她曾经要落发为尼的举动来。
齐峻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摇着她的身体:“前段时间,为夫在湖边跟她把话都说清楚了,也跟她道了歉。事已至此,你还要为夫如何?”
舒眉回过神来,朝他嫣然一笑,说道:“妾身没打算要夫君怎样?怕你以后再遇上她时,一时心软又做出错事,所以提前预防一下!怜香惜玉的时候,要多想想一家老小。”
妻子的话让齐峻心头一惊,想到吕若兰上次到自己跟前时,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他羞赧地垂下头。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仿佛福至心灵,齐峻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舒眉跟他忽远忽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一直不肯放下心结,是怕为夫跟她‘旧情复燃’?”齐峻一把抓过对方的手臂,逼着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他的动作让舒眉有些猝不及防,在他璨若寒星的眸光注视下,她没办法否认这一猜测。
舒眉竖起脖子,傲然地回瞪他:“若不是阴差阳错出了那事,你能保证不会去安抚她吗?”
她没有否认——这算不算证实了他的猜测?
齐峻顿觉豁然开朗,心底掠过一阵欣喜。
这些日子以来,他如同在迷雾中摸索,每次刚抓住一丝影子,下一瞬息又被对方逃开了。他自认为做得已经够好,可还是没法子赢来妻子的真心。
今日这一架吵得还算值,终于让他抓住了症结所在。
齐峻一边携起妻子柔荑,放在自己掌中揉搓,一边望着她的眼睛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夫当初在大哥跟前答应过的事,就决不会反悔。若娘子还不放心,今日我就在这儿再起誓一次。”
说着,他扬起右手,指着天发誓:“我齐峻此生只会娶文氏舒眉一位妻子,若有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死后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这誓言发得既狠毒又诚意十足,即便之前舒眉对他跟吕若兰的过往,心存芥蒂,在这种状况下,她不能不动容。
要知道,这时空鬼魂之说盛行,就是不信佛道的人,对发誓行咒之类的举动,也是十分敬畏的,没人敢随随便便发毒誓。
顷刻间,仿佛有股甘冽的清泉,缓缓流过她的心田。那种既甜蜜又酸楚的感觉,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作甚发那么毒的誓?!若是哪天我死了,难不成你要孤独终老不成?”舒眉斜睨了他一眼,拼命压制胸中涌起的悸动。
见妻子口无遮拦,齐峻一把拉过她,顺势把人搂进怀中,紧紧捂住她嘴唇,在她耳畔告诫:“赤口白舌的,干嘛要这样咒自己?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没料到他陡然间做出此种亲昵的举动,舒眉只觉得耳廓痒痒的,脸上顿时羞得像被沸水烫过一般。加上他语调难得的轻柔舒曼,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让她有些吃不消。
舒眉暗暗提醒自己,她面对的是一位情场高手,可不能让齐峻糊弄过去了,忙追着问道:“你指望拿话搪塞过去,若是我不在了呢?”
齐峻扫了她一眼,道:“我想清楚了,之前那女人用尽各种招术,害你几次命悬一线,甚至不惜毁你清誉,无非要想让为夫弃了你。娘子,你一直担心的,不就是这个吗?!”
舒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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