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草芥般渺小,挣扎着,如蝼蚁般卑微,我麻木的在这个城市穿梭。
已经想不起,最后一次别人轻柔的跟我讲话,关切的虚寒为暖,那一切都太过遥远,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习惯了责骂,习惯了冷眼,习惯了鄙视,也习惯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反而被一帮身份低微的人嘲笑。
棍子落在身上的痛楚还隐隐闪现,人们的冷言冷语像冰刀似的狠狠的刮着我的心,一片一片的撕裂,滴血,直至遍体鳞伤,可都视而不见。
在我由于饥饿,由于疼痛而晕厥于地时,我能听到一个一个脚步声从我身边走过,近了,而又远了,宛如倒在地上的是一种无生命的物体,一个虚无的物件,一片透明的空气。我悲哀,却很无奈。就这样挨着日子,祈求着在绝望中出现一缕曙光。
可我彻底绝望了,可曙光却没有出现。我天天拖着沉重的步子,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座山峰到另一座山峰,从一条河流到另一条河流。这个世间,没人认得我,我也不认得谁,我被这个世界遗忘。我已经不再奢望有人能在我困顿不堪之际能给与一小盏清水,也不期望能在寒风的睡梦中披上一块薄布。默默的我麻醉了自己的神经,麻痹了自己的灵魂,只要不去想,只要不去顾念,我能忍受着一切,哪怕再残酷的经历。我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我用激进的言辞做武器保护着自己仅有的尊严和底线。
可是,璃,却对我这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关爱有加,她不介意我卑贱的身份,不在乎我激烈的言辞,为我换药,为我煮食,教我写字,教我吹奏。冷了为我披上她的外衣,饿了为我端来暖暖的饭菜,在我被噩梦惊醒时,她总会在我身边安慰着我,她所做的一切总让我回忆起儿时的曼妙时光——在昏暗的烛光下,我歪歪斜斜的习着字,母亲纳着鞋底,每当我哈气暖手时,母亲总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柔柔的搓着我的手,一直到暖和起来。由于璃的存在,使我感到我还是有人关心着,还是有人是善良的,让我再度回味起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它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种享受,这种想法已经被我抹杀多久了,记不清。
在与璃相处的日子里,我觉得很舒心,这是一种很久没有过的美妙感觉,美妙的那么不真实,仿佛仅仅是我的另一个梦境,为了缓和现实的痛苦。可是它却真真切切的发生着。
可我和璃又是自由的,谁也没束缚着谁,她从没有过问我的事情,我也不曾打听她的过往,就这样淡淡的过着,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可人总是会在一个需求得到满足后,滋生另一个要求,这种淡淡的幸福或许是太过于平凡,往往会被一些莫名的理由给破坏。
与璃相处久了,关系由单纯的亲近也愈发熟捻,但是幸福的感觉却没有如预期般同步增加,因为在篱的心里阻着一道看不见的墙,将我完全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我无法看透她心底的轻声呢喃,无法分享她刻意隐藏的哀愁。
某夜,我与璃坐于烛火边。看烛光颤动,听蛙声鸣唱。以排遣绵长的暗夜时光。
微弱跃动的烛光,映照着篱的脸,近在身旁,却似乎又远在天涯之外,缥渺无定。
又是一夜笛声悠悠,无限的往事意蕴其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与她相别的理由万万千,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孤独的行走者,寂寞的探寻者。
静默点点渗入,渐渐扩大,弥漫于整个房子,将你我笼罩。
寂寞,是一剂□□,将你我蚕食;孤独,是一盅蛊毒,将你我吞没。
笛声悠悠,愁绪绵绵。锦瑟年华,在指尖划过,一不经意,让琴弦划了纤指,留下心中永恒的伤。
韶华易逝,多情终为无情恼。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幽恨无重数。迢迢数载,光华流转,物非人非事事非。朱颜未改,银发依旧,只是泪暗流,心成灰。
精灵似跃动的烛火,天籁般倾泻的笛音,在空气中飘散,一场悲情的盛宴。清澈的碧瞳,一望见底,却始终无法穿透,枉自揣测,却只能添上几分迷雾,剪不断,理还乱。
有些话憋了好久,一直找寻着发泄的缺口,此刻,心不受控制,可却始终无法说不口,只是张了张嘴,继续着沉默,一如往昔。
每到这种时候,总是会有一股低压包围着竹屋。压在心底的话,怎么样都是多余的,我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扫向她,目光紧紧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沉静之外依旧是沉静,尴尬的僵局任是无力打破。
我轻轻咳了一声,不觉划破了我们之间的氛围,笛声噶然而止。我再度张了张嘴,可是还没成型的句子再度被咽回了肚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相互探寻呢,该告诉的自然会说。
低垂的眼帘,蝶翼般的睫毛颤动着,挂上细细的水珠,稍稍闭目,复睁开,低叹,吐字:“别是离愁最苦,剪不断,理还乱。”
惨淡的笑颜覆上。
我怔怔的望着她,迷茫之外仍是迷茫。
转而,她挤出如菡萏般的笑颜,悄声道:“你一个男孩子,应该不会想这么多吧。”
男孩子,我?惊讶,难道我的举止就是如此明明白白向世人昭显,我是一个男的;还是应该我身份隐藏的太好,在相处了这么久之后,连我的性别都无法分清。我的头又隐约发疼,到底是哪里错了呢,虽然不可否认,我的装束是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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