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下来,身后的人顺势扶住,抬起头时竟是流穂。
流穂看着那个太监快速道:“我刚刚交代的事你都听清楚了么,将娘娘好好带出宫,带到九王爷身边,外边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通过这遂道,便可以看见。”
小太监点点头又摇摇头,犹豫着道:“奴才不明白,明明是皇上下旨要将娘娘送到安全的地方,为何现在却偏要说九王爷?”
流穂扫了太监一眼:“多嘴什么,还不快走。”小太监再不敢再说,扶起千宁儿便往通道里而去。
流穂听着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将暴室的铁门打开,她终究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宁愿让主子恨他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黑暗中她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两的关系,多说是错,不说亦不好过……
千宁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车上了,马车颠簸,显然已经是出了宫,她掀帘,外面漆黑一片,显见是个偏僻的道路,旁边有个骑马的一身劲服的人道:“娘娘,外面危险,切勿乱动。”
她刚想要问,这是要去哪,话还没说出口,旁边就传来无数箭矢的划破空气的声音,一箭直接射向刚刚同她说话那人头部,箭头从他右眼处穿出,那人立时从马上翻了下去。
四周一阵骚动,附近的骑兵都靠向到马车附近,外面有帘被掀开,刚刚那小太监爬了进来:“娘娘躲在那上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他说着开了马车的车顶,上面刚好可藏一人。
而他则从里面翻出一套华服,快速的穿在自己身上,马车在快速的前进,半晌,在原地兜圈,千宁儿听到外面的刀剑格斗之声,人从马上摔下来的闷哼声,黑暗中,大量的箭矢,将他们团团围住。
渐渐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有人靠近,车帘被掀开,她听见那个小太监的一声惨叫,有人在说话,,黑暗中她依稀听着,那声音明明在耳边,她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话音再次响起时,她灵台猛地一怔,这不是京洛话,这说话的语调她曾听过,这是琉球人说得话。
有人敲了敲她躲藏的那块板,她从头上拔下簪子握在手中,脑海中快速想着她被关的这半个月里可能发生了的事,琉球人为何来这?难道浔炆因着泽妃的事已经同琉球闹翻,之前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能让她思考的时间不过一瞬,木板被揭开时,她本能的将手中的簪子挥出,近旁的人肩膀上被划了个深深的口子,霎时鲜血直流,他抬眼看了千宁儿的容貌,又看了眼手中的画,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懂。
那人又看了看臂上的伤,用不熟练的京洛话道:“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夜色凄迷,马车外到处都是血腥味,有夜枭在空中盘旋,这是一个杀戮的夜。
☆、倔强
靴子踏着地板的声音,在幽深的甬道里回响。
漆黑的墙面上有不明的暗色污渍溅落,不知黏在这多久的时间了,透着微微的腐朽气息。
沉重而刺耳的开合声,黑暗中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放进了一些饭食,菜色精致,羹汤一应俱全,甚至还摆了一壶酒,但东西刚放在地面,就听到里面一阵锁链声之后,瓷碗被踹翻的声音,酒壶砸在墙上,溅得一片狼藉。
外面的人慌忙关了唯一的口子,里面的人似乎有些力竭,呼吸声粗重,半晌,外面传来一阵笑声,漆黑一片的空间里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腐锈的铁门被拉开后,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踏入。
他手里提着另一盒饭食,放在被锁链锁着的那人够不着的地方,抬眼朝里面的人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关心似的道:“这么久没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大……都摔了还怎么吃……”
这句话说得虽然还算流利,口音却有些怪怪的,像极了泽妃同千宁儿学说京洛话时的语调。
被锁链锁着手脚的人抬起头来,累累的伤痕之下,那双眼睛深沉似幽谷,俊秀的脸虽全是血污,但仍能瞧出大致的轮廓,他胸口那处插着一支折断了半截的箭,周身的衣裳被赭红的血已经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只懒懒的扫了面前的人一眼,嘴角亦勾起一笑道:“中椿你竟这样惦记朕,不惜远渡重洋来见。”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话时喉咙里似有锦缎被撕裂的之声,显然伤得不轻。
黑衣男子用脚踢了踢碎在地上的瓷片道:“我若不过来,皇上您的军队已经在我的国土上杀人放火了,但也怪不得你,毕竟我们之间误会太深,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妹妹,她竟这么大胆敢行刺□□的皇帝……”
他说着从食盒里拿出一壶酒,倒了一杯向浔炆递过去道:“不过也亏了我这个妹妹,在临死前还将这京洛皇宫内的军事防御图拓了一份出来,要不然皇上您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会落在我的手里。”
浔炆伸出锁链链着的手接过酒,他的手腕被那锈蚀的链条磨得血肉模糊,长时间的不见日光都已经溃烂,他懒散的看了一眼中椿,抬手猛地将酒杯朝他脸上砸去,幽幽道:“没事别在我眼前转悠,晃眼…”
中椿朝后迅速退了退,酒杯落地的声音清脆,瓷片四溅,旁边的守卫朝这边靠来。
中椿被酒杯砸得青红一片,这杯酒都撒在脸上,他眼底的狠意倏忽起而又转瞬消失,伸手阻了阻朝浔炆靠过去的人,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将脸上的酒渍擦了擦,笑道:“浔炆,你的脾气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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