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个失恋的人?”冉宜指着客厅的垃圾桶,“你见过哪个失恋的人一天要吃七份外卖的?”
“这叫化悲愤为食欲。”邵佳希愤愤不平。
冉宜挑了挑眉,质问:“是吗?那你见过哪个失恋的人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连牙都不刷眼一睁就开始玩超级玛丽的?”
“我是在排解心中的郁闷。”邵佳希继续狡辩。
“哦?那请问失恋的人,你昨晚看《家有喜事》看到凌晨三点哈哈大笑又是怎么回事?”
“……”
邵佳希一噎,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但做人怎么也不能输了气势,而后又梗着脖子喊:“你没有同情心!”
冉宜一戳到底,直接把邵佳希摁在靠背上,“我没有同情心?我要是没有同情心,三天前某个分个手就要回国,在我家门口抱着我大腿哭哭唧唧的人,你以为她是凭什么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我面前和我说我没有同情心?”
“……”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澳大利亚?”
邵佳希绕开她,若无其事地捡了颗苹果,语气就跟“我今天吃了番茄炒蛋”一样稀疏平常,“我办了休学,怎么说也要一年后再回去了。”
休学!!!
冉宜觉得自己脑袋里涌上来的一股热气几乎要把她最后仅存的理智也连根拔起。
对着安静如鸡的某人,冉宜气得连带着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休学?”
直着的手指像要在她脑门上戳出个洞似的,话语尖酸刻薄,“邵佳希你可真出息啊,人家分手顶多哭个天昏地暗,天一亮又是一条好汉。你倒好,分个手直接打着飞机就回祖国母亲的怀抱当缩头乌龟去了。诶我还挺好奇的,你那骨子里的那股倔劲怎么在此刻就荡然无存了呢?刚刚不还梗着脖子骂我没同情心吗?”
冉宜和邵佳希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闺蜜了,一顿数落的话里关于为什么分手这种话题是一点儿也没涉及。
对于这段开始和结束都发展的莫名其妙的感情,邵佳希是一毛钱都不想再回忆了。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要怪就只能怪那天太阳太耀眼,以至于瞎了她的钛合金汪汪眼居然对一个披着人皮的渣男产生了觉得爱情的魔力无法抗拒这种想想都让人蛋疼的想法。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冉宜这几天在她耳边的说教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了,手上的苹果往冉宜喋喋不休的嘴里一塞,月牙似的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眯着。
“我好饿,你饿不饿?”
冉宜就着邵佳希的手咬了一口苹果,并没有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饿什么饿,你下午四点刚吃完一个披萨你现在喊饿?你的胃是不是在澳大利亚□□吃多了?怎么不见你胆子和胃一样大?分个手就秒变怂逼小鸡仔?”
邵佳希答非所问,撑着下巴望着她:“火锅吃不吃?”
“屎你吃不吃?”冉宜一把拍开她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你到底谈的是哪门子的恋爱?伤财劳神又费心的,也就是你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才会觉得陈放那种油头粉面的男人是你的真命天子。我就搞不明白了,追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自戳双目的选了个残次品中的三等品?”
……
冉宜换了口气,显然是还没有骂尽兴。但反观邵佳希却已经是被冉宜说得脑子都有些发涨了,趁着她喝水的空档,邵佳希连忙开口——
“太和殿火锅,去不去?”
冉宜一怔,骂人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圈又咽了下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了两声,“分了手的暴发户良心发现地想起我这种在无产阶级垂死挣扎的底层劳苦人民了?”
“冉宜同志你再多说一句,今天。”
“你敢!”
邵佳希确实不敢,此刻只要是能堵上冉宜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就算是让她承认“她是猪”这种有辱尊严的命题她也会毫不犹豫。
但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人均一千的太和殿火锅。
邵佳希捂了捂钱包,再次感叹道分手果然是对人精神和经济的双重折磨。
2、第二波
关于太和殿火锅,网上是这么评价的——
位于外滩的太和殿火锅盘踞在上海黄浦最经典的地段,落地式的窗户可以轻轻松松瞥见陆家嘴的璀璨灯火,荡漾着黄浦江映着魔都夜色。
确实,这样吃一顿几乎就要耗掉好几千块的地方,连空气里都充斥着资本主义的腐败气味。但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六点不到,全场已经是座无虚席。
所以当咨客将邵佳希和冉宜引到一个两人位,并且是一个靠近厕所的两人位的时候,邵佳希其实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但显然冉宜不是那么想的。
“请问还有别的位置吗?”
咨客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上扬的嘴角都跟统一过似的,声音软糍而适耳:“没有了呢,这是最后一个座位了噢。”
邵佳希是真的饿了。不管冉宜还站着,从咨客手里接过菜单坐着就看了起来。
嗯……黄喉,毛肚,鹅肠,猪脑,虾滑,最好再来个肥牛。青菜的话,土豆,莲藕必不可少。唔,金针菇要不要呢……
正在邵佳希低头思考的时候,冉宜在她旁边咦了一声。不大不小,引得她抬头看向冉宜。
“旭哥?”
一个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正从厕所的拐角里走出来,板寸头显得他整个人非常的精神,垂着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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