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指尖自字绣上摩挲,“这是我给孩子取的名字。我觉得女孩子,笑这个字,还不错。你若不喜欢,换一个就是了。”
说着她又递去两个新偶,笑盈盈道:“宋!怎么样?或者……棠?若是男孩子,你觉得,川字!如何?”
“够了!”他骤地厉呼,双目猩红可怖。蓦然出手,将布偶扯得粉碎,四分五裂。
慕容素似乎怔住了,呆呆立在原地,喃喃,“你扯坏了它……”
“素素……”他心头针扎一般的疼,双手紧扣住她的肩膀,他用力摇晃,情绪似受了极大的挫折,连连道:“素素!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她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凝眸盯着他,视线冰寒。渐渐的,她瞳眸动了动,逐渐隐露出几许委屈与无助之色,“……好好的?”
李复瑾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你让我怎么好好的!”硕大的泪倏地落下来,慕容素突然挣开他,拾起那个残碎的布偶,“你扯坏了我做的衣服!你让我怎么好好的!你说!”
他的心坠下去,胸口徒生了一丝乏力,叹了口气,“素……”
“走开!”用力拒绝了他的抚慰,她猛地拭去脸上的泪,咬牙厉道:“我恨你!”
狠狠丢下这一句,她决然转身,推开殿门跑出去。
李复瑾不曾去追逐,默默静滞在原地闭上眼。他头痛欲裂,心脏仿若被无数利刀混绞,疼痛欲死,几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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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过了二月,竟又下了一场微雪,将早春方才回升的些许暖意又压了回去,空气清而湿冷。
侯平感觉李复瑾这一日的心绪似乎不大好。
他自晨起时便有些疲倦,眉痕深刻,虽不多言,却隐约蕴着气怒。朝上众臣参奏,有数臣同以往般奏请陛下驳回立后圣旨,却破天荒地遭到他的厉斥与处置,又下旨此事已定不可在意,违者,自当严惩。下了朝亦未往常般径直去往汝坟殿,而是独自在宫苑走了很久。侯平测想他今日反常当与慕容素有关,却未敢多问。只得了他的指令随的远远的,暗自随侍在侧。
已入了春,虽然温度仍寒,宫苑一些疏木却已抽了新芽,呈尽万物复苏之势。李复瑾漫无目的地沿湖独行,依水看景,默默迎着初春的凉风,想让凉意令自己清醒。
他心中很乱,登临帝位这数年,明争暗斗,阴诡权谋,却从未有一刻如而今这般疲累。和慕容素之间,他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却总似有一个死结,想解却解不开。他执拗地想去解,却只能将结系得越来越紧,也让她越来越远。
心中的涩意一重盖过一重,让他分外无力。他越走越远,亦越想越累。胸膛似被千金重石所擂,击得他肋骨尽断,心肺戳穿。
一丝响动就在这时传来,声音细微。
李复瑾怔了怔,下意识沿着声音寻匿,绕过层层枯枝草林,终在一处假山的坑洞中,发现声响之源。
那是数只花猫。一只大猫伴着几只小猫,慵懒而温驯。似乎是感到冷,小猫们互相依偎,拥靠着挤在一处。葡萄大眼睛溢着好奇,滴溜溜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相比小猫,大猫略有警惕。见至有人,机警地直目观察,张着臂努力护卫着怀中的小猫。他有些诧异,悄然退开数步,挥了挥手唤来侯平,问询,“宫里有哪座宫殿养猫吗?”
“回陛下,这是野猫。已在宫中游荡两年了。这猫平日性情还算温顺,不曾伤人,内廷便也未曾教人驱策,就这样任它在宫中活着。”
李复瑾了然。看势样那大猫该是小猫的母亲,他默默观望,心中不禁柔了些许,满膛的烦躁略有挥散,他凝固了视线。
看神态猜不透主人的用意,侯平小心请示,“陛下要驱赶这些猫吗?”
“不用。”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片晌,慢慢地退走。退了几步他又停住,不由自主回头望了望,吩咐道:“待会儿你去内廷,拿些棉被与粮食给它们。而今春凉,小猫不易受冻,别令它们生了病。”
侯平怔了怔,心头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又不敢驳口主人的意思,只能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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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李复瑾并未去汝坟殿。
当天夜里,一则自汝坟殿传出的通禀彻底震骇了李复瑾。
彼时方才入夜不久,李复瑾尚在御居殿内批奏,就见广常自殿外匆匆行来,一瞬跪伏在地。他甚至忘了传禀,还不待李复瑾反应,一瞬惊慌道:“陛下!汝坟殿方才派人来称,昭仪娘娘方才失足坠入冰湖,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
李复瑾刹时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似被冻住了,惊怔在了原地。他方才起身,还未步出御居殿门,远远已有另一个内监仓皇禀告,“禀陛下!汝坟殿着人带来消息……称太医确认,皇嗣……不保……”
第140章赐死
对于这件事情,无人能够说明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即便是从来随身侍候慕容素的琉画——
李复瑾赶到汝坟殿的时候,慕容素还尚未清醒。太医院的太医几乎倾巢而出,纷纷确认慕容素此胎已落,无回天力。他震静了许久,唤来琉画欲问事情始末,琉画却只泣称不知,只道方一入夜慕容素便独自往宫苑漫行,并执意不允琉画跟随。而再回来时,便已是这般遍身冷水,血迹弥漫。
而依照慕容素昏迷前的说法,是她自宫苑漫步时,不慎受到了一窝野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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