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人生还有无数次机会,阿恒却再没了任何机会。
我转头看向老板娘,用不太标准的马来语说,可以关一下电视机吗?或者换一个电视剧,这个不好看,呱噪还狗血。
老板娘挥舞着苍蝇拍,正看得津津有味,她虽不甘愿,还是关了。
我低头吃面,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牛肉面没有加辣椒,汤被我喝得一干二净,我用纸按了按嘴,结账后,我踱步在炎热的闹市里,忽见一家宁静的唱片店座落于街景末,僻静独特。
店内人丁零星,黑白的色调令人舒适,是阿恒喜欢的风格,所以我走进去随意看了看。
男老板微胖,留着中长发,一副文青的穿着打扮,他翻箱倒柜的整理黑色唱片,见有客人来,他站起来拍了拍手,用撇脚的马来语道:“贱卖,全场一律贱卖,我的店要关门了,看中哪个赶紧挑,保你们稳赚不赔。”
我试探地说中文,“贱卖?”
“你是华人?”老板的胖脸上浮现一抹亲切的笑容,他甩了一下那头飘逸的头发,眼睛闪亮,“我也是,看你是老乡,我再给你打点折,赔一半钱送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你...没有资金再开下去了吗?”我张望满屋子的唱片,也张望上下的装潢,这里的环境有怀旧的味道,要是不开了真是可惜。
文青老板继续蹲下去翻唱片出来,他愁然长叹,“可不是,赔了我过去十年积累的钱财,也保不住了。”
我的恻隐之心微动,启口道:“入股吗?我存了一笔钱,可以拿来给你周转。”
他一时有些愕然,接着缓缓微笑,摇头道:“入股?你也是有意思,入股一家快要倒闭的店,咱不祸害人,姑娘的钱自己留着慢慢用,今天你挑多少唱片,我送你多少。”
我赦然一笑,在店里转悠,“不了,我随便看看。”
“好勒,您自便,我这儿忙就不招呼了。”他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北方人,儿化音很重,人也大方爽快。
我本在找阿桑的唱片,不经意间瞥见文青老板脚下有张国荣的老唱片,我一喜,急急奔了过去,不慎被脚下的杂物绊倒,五体趴地倒在了文青老板面前。
他笑呵呵地扶我起来,揶揄人,“哎哟姑娘,您这儿咋还给我跪上了。”
我辩解,“摔的,是摔的。”
他似乎很喜欢逗人,说说笑笑,言语风趣。
我蹲下来抽出张国荣的唱片,“这...这居然有老张的唱片,我以为买不到了。”
文青老板凑过来瞅了瞅,他伸出一根手指摇摆,“这是私人珍藏,不卖的哟,我专藏在犄角旮旯里,今天翻出来,也该让它见见光了。”
我丧气时,他又说出死灰复燃的话,“不过看在是老乡的面子上,我免费送你一张,你挑吧,咱也不是小气的人。”
我低头凝视这份免费的珍贵唱片,把盒上的灰擦干净后,我双手递给了他,“不了,我要是拿回去,可能也不会听。”
“你...噢....。”文青老板目露恍然,明明是陌生人,却有某种相知的了解,大概他也是不听张国荣唱片的人。
不管我的推拒,他硬塞了一个唱片给我,我搜钱给他,他还把我赶出了店,我哭笑不得。
虽然有了张国荣的唱片我也只会拿来收藏,并不敢听,听的话心窝子里面可能会难受。
我揣着老张的唱片从店周围离去,新加坡的城与别国的城略有不同,但大同小异。花园城市的闻名,名副其实,这里的富庶不算什么,吸睛的是绿色生态的自然环境,天空大多湛蓝,周围碧草亮眼,繁花似锦也形容不了它的美,街道的整洁是我偌大的祖国暂时超越不了的。
我望着错落有致的建筑,在干净的垃圾桶旁踮了踮脚。
这是阿恒最喜欢的城市,我似乎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大约因为新加坡是犯罪率最低的国家。
徘徊在路边游荡时,我听见有一对华人情侣在谈论一个俗不可耐的问题,靓丽的女孩任性说,如果我和你妈妈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其中一个肯定会死,你必须选一个。
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他眼里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他摸着她的头发,真诚又风趣地说,救我母亲,然后跳下去跟你一起死,做一对相守的鬼夫妻。
此时,我耳边缓缓回荡起阿恒的声音,“我选择救尤安歌,但是我会和苜蓿一起死。”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骤然蹲在地上捂脸掉泪,我捂着眼睛的同时,也透过指间的一点缝隙偷看那个无措哄女友的男人。
他眼里如高山流水般的爱,女孩并没有察觉,她此时只看见了一条小溪,宛若当初的我。
我们在错误的时间相遇,在正确的时间却又分开。——张小娴
☆、它在我心头怕了一夜
周末,我去了海边。
薄暮的余晖斑斑点点地映在海面,使得浪花波光粼粼,暗光昏黄,余晖在山边连成了一条温柔的线,天海从明茫走向暗茫,水花每隔一会儿徐徐涌上岸,海沙染湿,海鸟飞旋,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
我喝了一小口白开水,润了嗓子,便面朝大海缓缓清唱:如果爱你只有这一次,我会用每一个夜晚来记得你。如果失望只有这一次,我会用无数个希望继续等待。不怕梦醒时你不在身旁,只怕这是永远的凄凉。你所给我的一切感动,会不会只是我的幻想。如果爱你只有一次,我会用一生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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