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隐幻出白色的外衣,扯下邪念无骨的玉手。
“那就在我面前跪下,尊我一声法祖,发誓终身不得出魔界。”邪念转身登上主座,垂着眼看脚下一身白衣的斐子隐。
不过是生得一副好皮囊,生性极其不讨人喜欢,虞滢果真是愚蠢至极!
斐子隐上前一步,撩起外袍屈膝,而膝盖未落地面却又笔直地站了起来。邪念来不及开口,她的周身刹那间便开满了天山上才有的雪莲,雪莲的花瓣透明,每一瓣上放映着世间的亲情、友情、爱情,大爱与小爱的幻境层层重叠犹如结界围着邪念转个不停。
幻境中有苍黎子只身进入昆仑天牢受刑的画面,有斐子隐默默跟在小语身后的画面,有人间一个少年割肉熬羹给盲眼母亲进食的画面,有……
邪念头疼欲裂,掌风四下没有目标地击出,松果山唯一的殿堂半座化为废墟。在邪念神智不清之际,昆仑山掌门趁机立于其东面,不断地念着咒法催动法术,北单与长右两派掌门分别立于南北两面,将自身修为分别渡给昆仑山掌门和立于西面正抚琴的斐子隐。
斐子隐的苦海一念练到了第九层《沧海云烟》,放眼仙界确实无敌,然而凭斐子隐与昆仑、北单、长右几派之力目前是无法与邪念抗衡的。杻阳掌门和槐江掌门护送竹山掌门到神界寻幻露茶至今未归,斐子隐心中微微一叹,剑指划过手腕将银紫色的血液滴到语念琴上。
斐子隐的血是灵药,用血浸着语念琴的琴弦应当可以让小语多支撑一阵。他们都在赌,输赢的关键在于竹山掌门能否在他们灵力耗尽之前赶来。
幻露茶取自神界无□□第四重天,是由神界最后一株幻露树上最靠近阳光的一片叶子泡于神界的溪水中得来的,集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故而可化天地间最污秽的东西。邪念大致以为六界中唯有语念琴可化污秽的念想,众仙也大致不曾想起幻露茶。
斐子隐原本也没想到,直至他送尘雨回仙界归来那天,小语说若是有朵什么花在尘雨旁边就更好了。那时候斐子隐没有细想,只是在小语被囚的那些日子他常常想起小语,想起她说过的话。而就在某一次不经意间他恍然发现,神界其实还有最后一株树!
由于竹山掌门他们还未赶回来,昆仑派掌门苦苦支撑眼角已经开始渗出血珠,语念琴也已断了三根琴弦,邪念虽然头疼但功力上还是压了斐子隐几人一截。就在斐子隐划下第十七道伤口的时候,自邪念头顶罩下一层白光,斐子隐众仙抬头一看——只见杻阳、槐江两派掌门将自身修为均渡给了竹山掌门,竹山掌门将手中幻露茶朝邪念正中央倾下并用灵力压进邪念颅中。
《沧海云烟》第三十遍到达□□,手指下琴弦中翩翩飞出若有似无的蝴蝶纷纷钻进邪念的眉间,松果山半座殿堂琴音绕梁,红光与白光交织映在废墟上。中指收势,一声低沉入心的琴音伴着天雷劈下的尖音砸进众仙及邪念的耳中,而后白光立即充斥视野,待到邪念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夹杂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琴弦尽断的声音传入众仙耳中的时候,视野中的白光消失了,天地间纷纷下起了雪,将废墟下孩童的尸骨一点一点地覆盖。
斐子隐看着被雪覆盖只剩半张脸的三万多名无辜丧生的孩童,再看向伤势惨重的各派掌门,最后低头看向掌中毫无生机的莲花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竭尽全力,却还是没能从邪念手中抢回这三万多条性命,终究还是无力地让他们死于非命。
他自诩有能力护六界周全,可如今妖界被灭、仙界各派了无生机……
他将剩下的修为都注入到语念琴中,却还是没能换来再见她一面的机会。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现人形,是她抱着自己无助地撕心裂肺地哭泣。
“小语,你可愿意同我一同轮回弥补过失?”斐子隐用拇指轻轻划过萎蔫的花瓣,就如同轻抚小语明媚的脸。
你应当是愿意的吧!
“诸位仙友,邪念出世我堂庭逃不了干系,他带着虞滢的怨恨拿六界生灵泄愤皆是子隐一手造成。子隐自知罪孽深重,不应再承仙盟首座之位。”
“尊者言重了,邪念出世乃是天道,责任不全在堂庭。且小徒尘雨丧于邪念之手,老夫即使魂飞魄散也当竭力与之一拼。”开口的便是尘雨的师父清弥,清弥此番硬闯神魔之井,再加之后来用尽全力将幻露茶压进邪念脑颅中,全身修为算是耗尽,仙身也已被毁。
“尊者,仙盟首座舍你其谁?六界安稳还需你来守护啊!”昆仑掌门伏在地上动弹不得,白色的衣袍白色的发丝与大雪融为一体。
“现如今邪念已除,魔界也近乎灭绝,六界至少可安稳上千年,诸位仙友大可放心。”斐子隐转身走向安抚孩童的楼年,他负手而立正对站起来的楼年:“堂庭楼年听命,我莲华现将堂庭掌门之位传于你,望你倾全力保堂庭安稳。”
“子隐师兄,你……”楼年反应过来之后苦着一张脸想要推脱,斐子隐只轻轻说了一句:“往后子隐只想属于她。”楼年推脱的话终究往回吞,只能不情不愿地说:“我且帮子隐师兄守个几百年,哪天我厌倦了你若还不回来,我可不管了。”
“谢谢。”他看着眼前做不羁状的楼年,心底满是感激。楼年有多不愿承这个重担,斐子隐心里很是清楚……且让他任性个几百年罢!
斐子隐又走向北单掌门:“北单掌门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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