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一下其中的甘甜,习惯了,也就这样了,她不需别人的关心,因为会变成负担。
姜尚武这个傻瓜,既然知道她是多自私多爱自己的一个人,凭什么以为救了她就会变的不同?
他大概此时也在后悔吧,遍体鳞伤,可逆与不可逆的微薄的转机,改变一生的舞台和比赛,就此丧失了。
管平安握着他冰凉的手,下垂的眼皮和目光里没有一丝生息,她已经这样坐了很久,大有可能就此一直坐下去。苏留白心里很焦急,他太知道她铿锵外表下脆弱的灵魂。
他一只手放在她肩上,试图给她勇气,更大的可能想要将她从这种死寂的情绪里剥离,然而管平安只是沉默,即使他的手已经渐渐用力并轻轻摇晃,苏留白咬着牙,“你这样一点用都没有。不如专心去抓住凶手。”虽然心里厌恶刚才那个警察的趾高气扬,但他承认他说的没错。
然而管平安毫不动容,甚至令苏留白觉得她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庸俗的计较自己在爱人心上的重量这点矛盾让他颓丧,但他决定重振旗鼓,轻言轻语地,语气低缓而婉转地,向她说着自己想说的一切。然而他说了一千一万字,都不如电话里那个得意的笑声对管平安的冲击。
“管平安,现在轮到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你是自己退出惠丰,还是要我把你踢出局,方式你选,我对你是不是很仁慈呢?”钟明涛说完,看着手里的u盘夸张地大笑。
管平安不为所动,他继续在电话里讽刺道:“毛还长齐就敢跟我作对,这次是你命大,下一次,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对了,忘了跟你说,钟宁已经决定他手里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这下你可以安心离开了么?哈哈哈哈哈哈……”
手机里出现盲音,钟明涛已经挂了电话,对他而言管平安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丧家犬,不再值得畏惧。
病房里,管平安将手机缓缓从耳边收回,她神情平静,目光冷峻,很快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那头传来一个睡意惺忪的声音,“管姐。”
管平安扯动嘴角,“不敢高攀,想问钟少爷一声,败了家业的感觉畅快吗?”
那头一阵平静。半晌,钟宁声音重新响起,多了一丝镇定和清明,少了一丝朦胧的睡意,他先发出很重的呼吸声,然后说:“他毕竟姓钟。平安姐,你知道么,爷爷从来都没有问过我长大要做什么,在他眼里,我只是他血脉的延续,是钟氏命定的继承者,我很想成为他眼里出色的孙子,惠丰建设的当家,也为此做了不少的努力,但你知道,当我最喜欢的女孩对我说她父亲因为惠丰裁员失业而跳楼,当我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决定放弃我最爱的画画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我甚至不能做一个你们手中完美的傀儡,我就要成年了,让我自己做一次选择吧。”
“傀儡?”管平安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符号冷冷一笑,“钟宁。你做什么选择我不在乎,但看在这半年以来我为惠丰尽心尽力的情分上,我要你拖延钟明涛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跳到天边我都不管,但这一月,如果你敢将股份卖给他,不要说人生,我一定让你后悔自己不安心当个傀儡!”
钟宁被她冷烈的话惊的眼皮一跳,他用力捏紧手机,“管平安,到了后天,惠丰和我就不再是你的责任了,你答应爷爷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已经不再关于你爷爷了,既然你要走,我也不想跟你多说废话,总之你要记得我说的话。”
钟宁皱紧了眉头,想了又想,迟疑地说道:“难道你真以为那份证据存在吗?”
管平安的轻眯起双眼,声音里全是威胁,“什么意思?”
钟宁捏着嗓子咳了几声,音调有些颤抖。“当初你肯来惠丰是因为完成爷爷的条件,除了股份外他会给你一份叶致远商业犯罪的证据,我不知道他如何神通广大地调查到你与叶叔叔的关系,并且将你的dna图谱搞到手,但我要告诉你,这件事不是秘密,而是骗局,他在临死前对我说那份证据根本就是骗你的,他要你帮我守住惠丰,直到我成年,他要我在真相大白的时候跪下来向你认错,求得你的原谅。”
钟宁语气里有些怜悯,“她说你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个好人。如果你想,我会跪在你面前求得你的原谅。”
电话那头传来久久的沉默,但始终未挂,钟宁数着床旁柜上的闹钟行走的步数,到了第59下的时候,他听见管平安平静的声音,“要记得我的话。”
说完,传来忙音。
漫漫长夜里,钟家别墅内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钟宁搞不清楚,自己和管平安之间,谁更可怜。
如果苏留白能明白钟宁此刻的心情,并能够遇见自己和管平安今后的人生轨迹,虽然看见她苍白坚忍的脸庞感到十分脆弱,也会说,是自己比较可怜才对。然而他现在无法预知未来,所以深深地为管平安心里所承受的痛苦所煎熬着。
他最清楚那种不能言说的内疚和伤害。
“睡会儿吧,我看着。”苏留白说。
管平安却好像没听见般,两眼直直地看着姜尚武苍白而沉默的脸。苏留白心里黯然,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力量,“你这么做对他没有一点用处,听我的话,去睡会儿。”
然而管平安还是没有反应,苏留白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开启,又轻轻合上,失败的情绪在他身体了打转,他其实很想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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