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为了苏念乐手术而讨好赔笑,再想到姜尚武身上嘴里插满的管子,嘴里涩而苦,某一扇窗后的温柔也将远去,钟明涛有一句说的对,她凭什么。
深夜的这条路是她一个人的,偶尔有人陪过一刻,都是形色仓惶脚步匆匆,只有一个人,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专程等候她出现。钟明涛的头发竟然白了大半,脸上的愁容盖过了他的褶子,穿着一身西装,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保持最后的端庄,然而在管平安眼里,活像一条品种名贵的丧家犬。
钟明涛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匕首,刀尖在半空中瑟瑟抖动,管平安轻笑“钟总这是干什么呢”
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钟明涛眼里闪过一抹恨意,“开发那块地的时候你也是同意的,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和叶氏合作,原来是你们合起火来给我下了一个套,管平安,我真恨那天晚上怎么没撞死你!不过你放心,我下地狱前绝对紧紧抓住你。”钟明涛阴狠一笑,“反正你人已经半截在地狱了。那小子为你差点丢了命,苏留白也不会要你了,就算你嫁进了厉家,厉洪涛那样的人,会由你再兴风作浪?”
管平安冷冷一笑,“所以你决定来拯救我?”钟明涛摇头,整个人呈戒备的姿势,好像他才是被胁迫的一方,“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是么,那么临死前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从受人尊敬的钟总,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滋味怎么样?
☆、第50章
钟明涛想起自己为集资四处卑躬屈膝地求人,却受尽冷眼的光景,眼眶通红,愤怒地说道:“那群白眼狼,受我恩惠的时候一个个对我笑脸相迎,我落魄了却反过来奚落我,我遭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手里的刀高扬几分,冲着管平安挥动,“叶致远为了要我的命承诺给我儿子一亿,可是他也转眼就后悔了,我儿子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去抢劫被抓,一辈子就毁了,管平安,都是因为你,你去死吧!”
钟明涛说着冲了过来,不远的距离,管平安却不避不躲,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钟钟明涛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来不及细想,刀马上就要扎进管平安的身体,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刀光电影的时刻,突然一股强光从黑暗的角落地射了过来,钟明涛的双眼被强光刺的忍不住闭上,向前的身体也停在了原地,他用手遮挡光线,依稀看见几个穿着警服的男子跑来,他吃了一惊,下一刻却马上将刀重新刺向管平安,管平安不躲不闪,亏陆光在刀刃接触到她的前一秒将钟明涛制服。
陆光擒着不断挣扎的钟明涛,向管平安冷冷望上一眼,管平安扬起下巴露出如花笑颜,“你儿子忍受不了贫穷去抢劫,到头来也要怪在我的头上,惠丰永远不能在你这种人手上东山再起,钟鸣涛,你真的完了。”
钟明涛半张脸贴在地面,瞪着她不断咆哮,管平安笑着转身走了,踩在地上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依旧,长无边际。
只有这时,才能避开白灵,管平安坐在姜尚武床边,一边给他擦拭身体,一边向他叨咕钟明涛如何被捕,后来她轻轻一叹,将毛巾放到盆里,对他沉睡的侧脸说:“我都要结婚了,你怎么还不醒?”
说起来,姜尚武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曾向她求婚的人,管平安由衷相信他的真诚,他说要保护自己一生,她信了,所以走了。
管平安觉得很累,这种由内向外的疲倦令她整天昏昏沉沉,她窝进宽大的椅子中,想了想,脱了高跟鞋抱住膝盖,脚也搭在上面。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就觉得一切风雨都可以躲避,可那是不可能的。
管平安开始沉默,越来越多的疲惫和沉默,面对姜尚武也不愿说话了,有时她想能够这么无忧无虑地沉睡梦境,未尝不是好事,于是她心安理得的闭起眼睛,心里却在不断地说:“让我也睡上一觉吧。”
她已经失眠许久了,吃再多的安眠药也不管用,每个夜晚睁开双眼看着总统套房里华丽的天花板,重复数上面的花纹,奇怪的是每一次都是不同的结果。她也开始变得暴躁,觉得自己沉浸在一片死海中,挣扎不能呼吸,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悲哀。
所以昨夜她去找苏留白,她没有骗他,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有片刻的安宁。那些活着或是已经死了的人才不会一直纠缠着她。
管平安的睫毛轻颤,其实她早知道,姜尚武的赤子之心也不能拯救自己。
能给彼此救赎的,只能是苏留白。
她开始陷入无尽的思念里,第无数次因为对他的思念在寂静的深夜推翻自己的承诺,然而到了黎明,这些挣扎也随着夜色消失殆尽。这种轮回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管平安觉得煎熬,开始后悔同苏留白相处的这段时光,如果不曾贪婪,就不会知道其中的美好,如果没有对比,她就会放任自己陷入沉沦,而不去乞讨那一抹光明。
管平安的灰心,从没想过会吃□□裸地坦露在别人面前,那是她的自尊心绝不容许的事情,然而这个月弯的夜里,在这扇窗里,她偏偏就无法再伪装了。
这是很奇怪的经历,管平安接过苏留白递过来的请帖时,伸出的手在微微颤动,一向完美的笑容怎么挤都挤不出来,她垂下眼眸,觉得手里那张红色的请帖十分扎眼,滚烫的像火。“什么时候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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