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林鸿自从那一次病入膏肓昏迷不醒之后,接下去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宁皇宫御医那边虽然想尽了办法, 但是他的身体却依旧日见衰弱。
期间他清醒过一两次,但每次清醒的时间都不长。
宫里的御医全部被召唤进了他的寝宫中,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具体的情况外界有说好, 有说不好, 众说纷纭。
在这事情发生了将近有一个多月之后,住在山里的李牧, 终于还是等来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那几个人。
这几年的时间里, 一直在他和鸿叔之间传信的那几个人, 再次来了山里。
这一次他们来并没有带来任何东西, 也不准备带走任何东西,他们带来的只有一句口信。
那是鸿叔在清醒时召见他们,让他们带来的一句口信。
“那位大人说, 只要把这话带到你就会明白。”带话来给李牧的那几人, 情绪也有几分低落。
他们把话带到之后, 便一直紧张地看着李牧, 试图从李牧的表情当中读懂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先皇林鸿让他们秘密过来带来的一句口信,只是告诉李牧,他们当初约定的事情, 如果李牧不愿意,也可以作罢。
关于先皇林鸿和李牧之间有约定的事情,他们从来没听说过。
李牧闻言,微微抿着嘴。
他确实是明白鸿叔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他没有想到,鸿叔会这样。
当初鸿叔离开的时候,让他做下了那样的约定,那时候鸿叔的心情他能够理解,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们谁也不忍心让允儿独自一个人留在那样的地方。
如今鸿叔却带来这样一封口信,是允儿那边已经不再需要他,还是……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把话带到的那几人看李牧没有准备多说什么的打算,便准备离开。
李牧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一旁的仲修远却走上前去,把他们送到了山腰处,顺便询问了鸿叔最近的情况。
仲修远再回到山里的时候,李牧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屋内望着门口的方向发着呆。
进了屋,仲修远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在屋内的李牧。
鸿叔的情况确实已经不理想,甚至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糟糕许多。
现如今鸿叔之所以还活着,纯粹就是那些太医在允儿的命令之下为他吊着命,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太医轮番守着,恐怕鸿叔现在早已经……
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李牧之后,仲修远张了张嘴,他本想询问李牧准备怎么办,但这话他终究没能问出口。
鸿叔现如今这时候带来那样一句话,其实他和李牧都懂,并不是允儿那边已经不再需要他,更大的可能性是鸿叔已经无力保允儿无事,所以不希望李牧也陷进去……
他的时间,到底还是太短了。
从他回宫,到扶持允儿登基,再到现如今,一共还不到五年的时间,短短几年的时间他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
这件事情,两人之后都再没提起过。
纸是包不住火的,李牧这边得到消息后没多久的时间,镇上就开始有了类似的传言。
先皇林鸿一天天的虚弱,也让大宁原本才安稳下来的人心再次惶惶不安起来,如今大宁未来的走向谁也不知道。
眼看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再次弥漫,李牧却无计可施,只能静静等待。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山里很快便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大雪封山,山里头能做的农活就少了,就连鸭子都没了以往的活性,除了那些背后有白点的鸭子,其它鸭子都不再愿意往山里头跑。
大雪封山的时候,李牧下山在镇上那唯一的一家书店里买了许多纸还有笔墨。
他们这山里这镇子,虽说有不少的人口,可是在读书方面却并不推崇。不推崇,那是因为大家都太穷,战乱的时候没有几个家人能供得起孩子读书。
能供得起孩子读书的也大多都先花钱搬了家,搬到远离战场的地方去了。
久而久之,导致他们这个地方就连书店都只有那么一家。
李牧抱着那一大堆的笔墨纸砚上了山,之后的时间,他便在书房当中忙碌起来。
平时李牧也进书房,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进去都是因为山里的鸭子果树要做账,这书房更多数时候还是仲修远一个人在用。
如今李牧也频频出入书房,仲修远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越发的忧心忡忡。
李牧埋首在书房当中写的那些东西,有些东西他闻所未闻,有些东西他看一眼便明白其中的妙处,也惊叹于李牧会想出这样的东西。
但更多的,仲修远却感怀于那份沉重。
他不知道李牧到底是怎么想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李牧如今把它写出来,怕是也多了几分决绝的心意在里面。
仲修远知道,此行李牧必定会去,李牧自己也明白此行必定有风险。
谁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他才有了把这些东西写出来的想法,因为那样一来,即使是他出事也……
仲修远细细的替李牧把他写出来的那些东西整理了起来,好好的收了起来。
他没有阻止李牧,虽然他确实很想把李牧手中的笔抽走,告诉他不会有事,可是他做不到。
宫中的凶险,不输战场,战场上的凶险那是明着的刀光血影,可宫中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那些战略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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