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觉悟
我带着康熙的那一份遗旨进来养心殿,胤禛看到我的时候很高兴,说:“宁儿你来了,十三弟刚好去了看额娘,你坐吧!”
我走到他面前,把遗旨递到他面前,他打开之后脸色变了很多,手不停在发颤。
我说:“你会照做吗?”
他合上了遗旨,闭了一下眼睛,说:“你代我去宣读吧!皇阿玛的旨意我怎么可能会违抗!”
我说:“也许现在的他不会想出来了,胤禛,你就在宫里等我的消息吧!”
跟胤禛道别之后,我就到了拘禁胤褆的地方,我走到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的帷帐全都放了下来,我掀开了一层层的帐子才看到里面歪坐着一个醉醺醺的人……
头发没有梳,胡子没有剃,整个身体散发着浓浓的酒味,我走到他面前,说:“你想出去吗?”
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愣,然后站起来说:“你,你来干什么?”
我冷笑说:“你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他大笑出声:“哈哈哈……我的事不要你管,你现在来这里看我是代替老四和老十三他们来奚落我吗?”
我说:“你还真是冥顽不灵,我有时间就留在家里享福,你以为我很想来这里吗?我来是为了给你一样东西!”
他疑惑地打量这我,说:“什么?你还会有什么东西给我?是老四叫你来传旨杀我吗?”
我愤怒地看着他说:“如果我说,是皇阿玛叫我来的呢?”
他瞪大着眼睛说:“不可能,皇阿玛已经忘了我,他不要我这个儿子了!他到死也没有想起我,由得我在这种地方自生自灭!”
我把圣旨扔到他身上,说:“你自己看看吧!是皇阿玛叫我拿来的!”
他意外地看着明黄的圣旨,打开之后看来起来,然后就激动地颤着身子,圣旨也跌落在地上了。
他哭了,说:“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难过地说:“为什么?你难道认为你皇阿玛心里只有胤礽一个儿子吗?你难道认为他就是那么一个不顾亲情的父亲吗?你说他偏心,可他临死钱还想起你困在这里,他以为你觉悟了,所以把圣旨交给我。可是我真替他难过,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斤斤计较的人!”
他闻言就愧疚地跪坐在地上,然后拼命捶着地板,喊着一声又一声的“皇阿玛”……
我抹干眼泪,说:“你自由了,不需要再被拘禁,起来吧!”
他不再捶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我出去了又怎么样?我出去了只会更觉得自己不可饶恕,就让我留在这里等死吧。”
我说:“看来,皇阿玛应该没有遗憾了,你终于觉悟了,也明白他的苦心,你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强求。我走了!”
他叫住了我:“弟妹,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只是说:“希望你是真心的留在这悔改,这样我就接受你的道谢和歉意。”
康熙六十一年终于过去了,踏入雍正元年,胤祥已经全面接管户部,因为他经常进宫找胤禛,有的时候我也常跟着他去,只不过他去的是养心殿,我去的多是后宫。有的时候就是跟皇后和玲珑他们这些妃嫔闲聊,更多的时候是去看望德妃。
五月的时候,德妃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我经常去看她,也不敢再跟她说太后封号的事,因为我害怕她会容易激动。
一天,她咳嗽得厉害,她拨开了我喂到她嘴边的药,喘着气说:“宁儿,你记不记得德妃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了吧?我不想喝了,喝了也没有用。”
我放下了药,抓着她的手说:“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难过地说:“宁儿,帮我走一趟,告诉老四,我愿意接受了!”
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真的吗?那为什么到现在才?”
她说:“你那天说得对,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怎么连他把我当成谁也分不清楚?不过,我当时真的很气,我可以体谅他一辈子有很多的女人。可是我不能容忍他把我当成别人,后来,你来跟我说了一大堆的话,我明白了,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看着老四和老十四,我知道我令他们为难了,尤其是老四,他最为难了。十四那孩子,上个月出发到遵化之前跟我说,要留在那里替他皇阿玛守陵。这样一来,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看老四了,一定是说十四这么做是被自己亲哥哥逼的。宁儿,我会不会很自私?我现在才觉悟会不会太迟?”
我握紧她的手:“不,你生气也很正常,别人不体谅我怎么会不体谅?所以,自从你开始让太医诊治,开始喝药以后,我的心就放了下来。你暂时不想接受封号,我们当然不会逼你,只希望你会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过现在太好了,你终于答应了!我现在就去和胤禛说。”
离开了永和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胤禛,他高兴得马上吩咐人去准备。
可是,德妃,还是来不及……
凌晨的时候,她还是去了……
她的梓宫已经摆放在了宁寿宫,我和后宫里的妃嫔、还有其他的福晋跪在宁寿宫里哀号不止,皇后乌拉那拉氏走到我面前,把我叫到了一处,说:“弟妹,你去叫皇上快点来吧!他……”皇后掩着面又开始抽泣起来。
我说:“好,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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