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匿到哪个地方,孟阿姨想告他重婚都不知道从何做起。
而司法程序方面也比我们想象的要麻烦许多,也费时得很,在这种时候,我们不得已求助了一家私人侦探机构,希望能够取到对我们有利的证据。在一片烦心事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孟阿姨的心态日趋平静,而且渐渐有了与以前不同的豁达。再加上汤医生现在经常去她那,帮她开方子抓药调养身体,中医的不可思议之处显出了效果,一个月后,她的睡眠好了许多,精神各方面恢复得不错。现在的孟阿姨,整个人从里而外透出一股不同以往的润泽之光,虽然穿的戴的没以前那么讲究,但看起来却比以前年轻漂亮。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迎来自己职业生涯中的一件大事,享有世界声誉的小儿心外科专家帕曼教授终于如期来到中国。他就是当初我在美国当实习医生时对我青睐有加的外科主任,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那么快就摸到手术刀,不可能有机会参与许多尖端的大型手术,回国后也不可能这么快成为主刀大夫。那时候,他甚至还允许我作为帕曼实验室的一名助理,跟着他一块参与一项名为“拯救儿童心脏”国际慈善医学行动。在他主持的医院里,我有幸目睹他拯救了一个又一个亚裔或者拉丁裔的小孩,其精彩程度足以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是在一次次亲眼见证这个行业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如何操作,才令年轻的我一度地将成为他那样的人作为毕生的目标。
但我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只能是个女人,而且是中国女人,我的身份和族裔令我不假思索地结束在美国的生活,选择回中国来跟孟冬建立一个小家庭。我当时想的很简单,孟冬始终是要回来的,那么我在他回来之前,将一个家搭建好,令这个空间尽可能地温馨舒适,让他由衷喜欢呆在这,那么他就会留下来不走了。至于我自己的职业,留在美国当然会好,但回国也未见得不能做个好医生。
帕曼教授对我的离开没说什么,但他话里话外,还是流露出不理解。在他看来,一个外科医生要成长,没有什么比留在优秀的团队中更有利的了,至于这个外科医生的性别,她的文化习得和国族差别,她作为一个年轻女性对爱情的盲目和信仰,这些对那样纯粹的科学家来说都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
于是我离开了美国,他也不说什么临别赠言,只问我,你能想象自己五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吗?
我那时候太年轻了,于是我说我能。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半点也没想过我会有朝一日,连进手术室的勇气都没有。
再见到帕曼教授时,他的样子苍老了些,白发比那时多,但神采熠熠不减当年。他带着两名男助手,都是新面孔,帕曼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后,便趁着他们前往取行李时对我笑着说:“我亲爱的张,看看你,完全成了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了,如果你在我那工作时是这个样子,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你走。”
“教授,您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笑呵呵地回他。
老头装模作样地叹气说:“就是,我白白丧失了一个招揽男助手的活招牌。要是有你这样的漂亮女人装点实验室,哪怕给他们降低薪水福利,那些家伙也会来吧?”
我们一起笑了起来,帕曼教授拍拍我的肩膀说:“怎样,我这次能受邀去你们家吗?这样我也能近距离看看那个走运的男人。他把你娶到手了吗?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我含笑对他说:“如果你指的是当初我为之回国的男人,那么他不在了,不过现在我有新的伴侣,说起来您可能还记得,我当初在整形外科的朋友,傅一睿医生。”
“啊,我记得,那个高个的中国男人,那时候他常常来实验室找你,我一度还以为他是你的情人,怎么,那年轻人到现在才追到你?效率真是太低了。”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跟着两个助手坐车去他们下榻的酒店。晚上,老主任和邓文杰并科里的几个骨干医生都过来,在那家酒店的宴会厅为帕曼教授设宴接风。傅一睿受邀也过来,跟帕曼聊得很愉快,吃过饭后,帕曼教授对我说:“张,还记得‘拯救儿童心脏’组织吗?我这次来,就是受他们在中国的分部邀请,来给为一个两岁半,患了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孩做肺动脉融合术,你有兴趣一块参加吗?”
我还没说话,老主任已经在一旁说:“她当然有兴趣,毕竟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帕曼教授在两毫米的血管上做切口。”
帕曼呵呵笑了,看着我说:“两名助手,一个是贵院的邓文杰医生,另一个我想你来,这样我也可以亲自看看,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进步了哪些地方。”
我心里一阵发紧,傅一睿悄悄站在我身边说:“帕曼教授,您这样像突击考试的老师,学生们可不欢迎啊。”
周围的人都笑了,帕曼随即又跟老主任就一些问题聊到一块,邓文杰也掺和了进去。我叹了口气,悄悄走到后面,傅一睿跟我并肩走,低声说:“怕了?”
“有点。”我老实说。
“怕也得上。”
“你不明白……”
“冉冉,你该对自己狠一点。我知道这个很难完成,但如果这一次机会你放弃了,那么它接下了只会越来越难,一直难到毁掉你的职业生涯为止。当然我并不介意你不当医生,可能我更愿意每天下班回家看到你无所事事地闲晃。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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