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过手去,钮扣飞溅起来落了一地,她的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背,指甲划过他的颈项间,那样痛,可他就是不松开,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让她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他?!她眼泪汹涌而出,双手徒劳的反抗着,两个人在黑暗中推搡扭打着,她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电闪雷鸣中看到他满是阴霾的脸,像一只嗜血的狮子。她疼的皱起眉头,泪水顺着眼睛一直滑落到耳根颈项间,她的喘息悲鸣都淹没在他狂热的吻里,她放弃抵抗,双手也不再挣扎,眼睛茫然空洞。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他低低的喘息声,又湮灭在狂风暴雨声中。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她是他的,她再也不能离了他,他贪婪的索取,如浪花卷起千堆雪,大力的拍溅在岩石上,又翻涌起更高更猛烈的的惊涛骇浪,这浪潮吞噬了一切。心里的愤怒却在此刻都消散开去,只剩了温暖柔软,在最恍惚的那一刹那,几近是种眩晕的满足,而后又堕在无边的空虚和失落之中。
天边划过一道光亮,瞬间把整个屋子照耀的煞白,在这道刺眼的光芒中,他看到她空洞的大眼和脸上的泪痕,而后整个房子又陷入黑暗之中,从阳台穿进来的风,卷起地上破碎的护照,哗啦啦的从房间的一边吹到另一边。他清醒过来,他做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劝说她留下来,他不过是不想让她走,可是他如今对她做了什么?他手上脖子上都是她抓出的血痕,她一直在流泪,他拼尽了全力想要保护她,却以一种最卑鄙最龌龊的方式伤害了她。
他听到衣料的窸窣声,她慢慢的穿好了衣服,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而后扶着沙发站起来,他靠近些喃喃的唤她,“永心。。。”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幽亮仿似有簇火苗在隐隐跳动,脸上是无尽的哀伤和绝望,她猛的推开他,夺门而出,跑的飞快。他连忙追出去,却晚了一步,电梯门已经关上,他急促拍打着另一部电梯的按钮,冲出大堂,她已经先他一步,他只看到她的一抹身影闪出大堂,疯了似的奔进大雨中,她赤着脚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他腿长,到底给他赶上,他一把抱住她,雨水劈头盖脸的拍打下来,头发湿透贴在头皮上,水又顺了发流到脸上,已经分不清泪和水,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拼尽全力挣扎,他死死的抱着不肯松手,她低下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疼的皱眉,可是并不松手,两个人的衣服在磅礴大雨中全都湿透,她再也没有力气,瘫软在他怀中。
他抱了她在车中,扣好安全带,车子飞驰而去。半路,她缓过劲来,伸手去扳车门,可是已经被他锁上,她沙哑着嗓子,“让我下车,让我下车!”他抿着嘴巴不说话,把车开的飞快,水从玻璃上蔓延下来,雨刷飞快的把水拨到两边去,更多的水落下来,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前面车子的尾灯在漫天的银丝中闪耀出昏黄的光,如一双双迷蒙迷路的的眼。
她大力拍打着车门,“我要下去,让我下去!”车子飞奔向前,碾压过路面,水花高高溅开去,又急速落下。她去夺方向盘,他一把推开她去,她跌坐在椅子上,他脸色极骇人,一字一顿的说,“关永心,别逼我动粗。”
她知他断是不肯放她走了,她缩在椅子上,低低的呜咽,车子到公寓楼下,她拉开车门,飞快的跳下去,他却已经到她跟前,半抱半拖着往电梯走去,电梯从地下室直接通到楼上,他开了门,她的手紧紧抓着门框不肯进去,他一言不发,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她愤怒的拍打着她,因寒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他索性抱起她,走进屋子里,而后用脚踢带上门。
他把她抱进房间的沙发上,顺手拿过一旁的毛毯披在她身上,又走到里面的洗手间,在浴缸中放满热水,而后抱了她放进去,语气已是温和下来,“泡个热水澡就不冷了。”
他走出去,带上洗手间的门,打开衣柜,拿出衣服,把自己身上已尽湿透的衣服换下。他这里并没有女装,只好找了件自己平时穿的居家衣服出来,今天先让她将就着穿这个好了。
他许久不见她出来,走到门边说,“永心,好了没有?”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又说,“我进来了。”里面还是寂静无声。他伸过手去扭转把手,却已从里面反锁,他心下惊惧,大力拍打着玻璃门,“永心,开门!快开门!”
他退后两步,一脚踹过去,门锁松开,他走进去,只见满地满缸都是鲜红色的血水,她双眼紧闭躺在浴缸中,一只手垂在浴缸的边沿,殷红的血还不断的往外冒,薄薄的刮胡刀片掉落在一边。他红了双眼,扑将上来,扯过一旁的毛巾裹在她的手腕上,咆哮,“关永心,你给我睁开眼睛!你休想就可以这么离开我!”他把她从水中捞出来,狂乱的往医院赶去。
关永心高烧一夜未退,除却手上的伤口,因淋着大雨,在浴缸里又喝下去许多的水,直接就转成急性肺炎,挂了一夜的吊水,每次护士来量体温还是39度40度,脸颊因高烧红的骇人,手指也是烫的厉害,沈逸承一夜未睡的守着她。她那样凄惶的一口一声说着都是她的错,如果真有错,也是他的错,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任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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