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方才是因为虚心才绣了苏绣,也不知道送出去的荷包用的是什么绣法,可别是苏绣,那才真是玷污了她做老师的名声!
她且按下心思不表,离开了绣房。
小娘子们开始交头接耳,沈清慧紧紧抓着沈清妍的手,道:“日后陶姑姑肯定更加讨厌沈清月,最好给她些苦头吃!”
沈清妍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陶姑姑若存了心想要处罚人,沈清月还逃得过去?
小娘子们都已经开始落井下石了。
沈清妍跟沈清慧二人挽手回去。沈清慧步子又急又快,焦急地跺着脚,催促道:“妍姐儿你快些,回晚了抄不完《女戒》,还不知道沈清月要怎么样闹!”
“知道了,知道了。”沈清妍不耐烦的应了两声,步子却没有加快。一百遍《女戒》,她可不想抄!这件事儿哪里出了岔子,她定要弄清楚!
姐妹二人各自回了院子,沈清月则已经到了老夫人的永宁堂。
永宁堂庄严幽静,院内丫鬟婆子井然有序,沈清月敲门之后,在门外等了许久,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出来道:“二姑娘,老夫人眼下正在歇息,姑娘要是来请安便不必了。”
三房备受轻视,沈清月自然也不受老夫人待见。
沈清月道:“我不是来请安的,我有要事禀告老夫人,劳烦姑娘通传一声。”
丫鬟盯着沈清月肃然正经的脸,犹豫了一下,才道:“姑娘等一等。”
过了一会子,丫鬟才出来说:“老夫人醒了,姑娘进去说话罢。”
春叶暗道,什么醒了,估摸着压根就是没睡。
沈清月依旧道了谢,跟着丫鬟一道进了上房的次间里。
次间里陈设着床、几、桌、椅等日常起居必不可少的应用之物,多是花梨木制,色紫红,微有香气,墙壁上还挂着一幅书法。
老夫人穿着紫红色的八幅马面裙,头戴鹤鹿同春的抹额,正斜倚在罗汉床上,枕着迎枕,脚边的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摆着金漆青龙香炉,檀香幽幽,平添一分雅致。
沈清月站在床下五福献寿绒毯上同老夫人见了礼,待老夫人轻声应了,才坐在了旁边的绣敦上。
老夫人还没问话,沈清月便紧锁眉头,忐忑不安地攥着帕子。
“月姐儿是有什么要紧事迫不及待地要同我说?”老夫人语气平缓的很,但言语里透着的不耐烦,并不难听出来。
沈清月道:“本来是孙女与妹妹们之间的小事,不该来打扰老夫人,但妹妹们愈发胆大妄为,孙女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却怕连累大伯父的官声和大堂姐。”
老夫人眼皮子掀起,瞧了沈清月一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妹妹和亲戚家里来的小娘子们,编排起我与张家小郎君私相授受!”
老夫人泛黄的眼珠子瞬间瞪圆。
沈清月抬头同老夫人细说了事情始末,并且将荷包递给她看,又道:“不过一夜之间,谣言竟然散播的如此厉害,孙女恳请老夫人彻查。孙女一人受委屈倒是无妨,但名声清白大事,终究涉及沈家颜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家家风不好。大堂姐最是重名声的人,还有大伯父的官声也十分要紧。”
沈清月的大堂姐沈清宁曾在老夫人膝下教养过,十分得老夫人喜欢。她的夫家门第略高于沈家,婆婆十分爱拿乔,加之她只生育了两个女儿,在夫家实在没少吃苦头。
内宅姊妹们的名声都是连在一处的,沈家未出阁的姑娘名声坏了,沈清宁便多了一个把柄让人拿捏,少不得又要受婆婆的气,老夫人于心何忍。
至于沈家当家人沈世昌的官声更是不用说,那是沈家全家人都该拼命维护的。
老夫人看完荷包,果然面色凛然,眼神也变得犀利了些,目光直直地朝沈清月打过去,冷声问道:“是谁传出来的话?”
“是妍姐儿与慧姐儿,母亲一贯疼爱妍姐儿,慧姐儿又是四房的姑娘,孙女本不便管教,可此次事态严重,便同她们讲了道理,又罚抄经书,以正家风。孙女不知这般做的对不对……心中到底惶恐不安,怕处理得不周,留有后患,才急着来告诉您。”
老夫人半阖眼皮,若有所思,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姑娘家的小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她不疾不徐地捧起茶杯,道:“我知道了,此事我已放在心上。”
说罢,老夫人呷了口茶,眼神晦暗不明,神色莫测。
到底是沈清月的片面之词,老夫人还不至于立刻就听信了,许是小姑娘之间因子虚乌有的事吵闹几句而已,她还没心思去管这等小事。
沈清月起身福一福身子道:“孙女告退了。”。
老夫人微微颔首,沈清月便离开了,她刚走没多久,丫鬟便进来禀道:“老夫人,陶姑姑来了。”
陶姑姑是老夫人身边的郑妈妈举荐来的,正好郑妈妈在院子里,她便亲自去迎接。
郑妈妈脸上带着笑容,轻声细语地说:“老夫人正好还没歇息,正好你过去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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