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忙。君清瑜一步一步逼着我们到了池边。估计他的匕首兵刃都划过脸颊,我居然手脚都发麻了。
南宫澈那个杀千刀的,居然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我噗嗤就掉入水池里面。水扑到脸上,凉凉的。我呛了一口水,扑腾了一阵子,口鼻里面忽然就尝到了血腥味。我回头一看,只见南宫澈被君清瑜按着,半个身子挂着水池边,眼看着就要那个啥。
池里的鱼,闻到新鲜的血腥味,都纷纷游过去。
“不要啊!”
我急着要跑回去,忙中出乱,脚下水里又软,又扑倒在水里。
君清瑜就好像佛祖座下那一尊怒目金刚像,白发纤长,杀性愤怒,手握金刚杵,降妖伏魔,破除一切孽障。宽大的长衣袖里面的手扬起,手臂就滑了下来,晶晶亮的一冷光,从南宫澈的脖子边滑下,落到水里,“叮”的一声,把游鱼都惊散了。
匕首失落了。
“不要……”我喃喃一句。
君清瑜松开南宫澈,站直身体,整理着衣服,收敛着全身的戾气。天地之间,月朗水荡,停留着他浅浅的一眼眸,定了一刻,他看着一边喘气的南宫澈,忽然说了一句:“你可以对我狠心,但是,我不能!”
清清晰晰的声音,我以为幻觉。
君清瑜是什么意思?
君清瑜忽然就不打了,他明明有着绝对的胜算,他明明能够一刀了结南宫澈。
我懵了。
君清瑜走开了两步,忽然定住。他捂着胸口,回头:“你给我下了什么?”
“藤毒。”
南宫澈扶着池边,从浅水中迈出脚步。
谁笑到最后,谁才得到胜利……
?
?
南宫澈是从鬼门关边缘荡了一圈回来的不死天灵。他脚下踏着的不是地狱边缘的千万哀嚎和幽怨,他没有净化纠缠在身后的怨气,而是席卷着象征杀戮的灼热鲜血,重来践踏。嫣红的血水,没有停止,映入我的眼帘,仿佛就是西天霞池中开出的赤色火焰,艳丽、炙热、恐惧以及毁灭。
带着鲜血出生的阿修罗,姿容艳丽,妖冶倾城,但却嗜血如麻。
每走一步,血水粼粼。漂亮得好像水底珍贵的珊瑚,彩色华美,但是越是好看的外表越是剧毒啊。
我冷冷地呼吸了一口气。
君清瑜回头,酷冷冰寒的眼眸,对着南宫澈。毒蝎子的君清瑜居然也中毒:“什么时候?”
南宫澈扬起的发梢,忽然空气中闪动着一些银色的磷光。
他说:“你开棺那时。”
“嗯,是我松懈了。”
“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松懈。”南宫澈抖开了磷光,“我没有要你的性命,混了其他的药物。”
“那我得要好好感谢你?”
“投降吧。”
“不。”
南宫澈留意着四周:“那么就不要怪我了。”
君清瑜何来的气魄,居然一点也不紧张:“棺木的东西,你事先移走?”
“不是,里面本来就是空的。”
“空白遗诏呢?”
“不在里面。”
“在哪里?”
“一直在我身上。”
“好的。”
“你太心急,才会上当。”
借着朗月之色,迅然靠近的鬼影,就好像月光的影子,蔓延到周边,静默,沉稳,但是却无处不在。
我约莫估算了一下。
这是困兽斗。若然君清瑜没有中毒,说不定也逃不出去。弓张而满,呼呼风声。南宫澈再问最后一次:“投降吧。”
君清瑜将埋伏置若虚妄。
“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
“请。”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要空白遗诏干什么?”
“你若能抓住我,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君清瑜拒接得潇洒,接着的,就是他必须很“英雄”地对付几百强兵。这样的包围截杀,南宫澈是没有打算让君清瑜活下去了。
我偷偷瞄着南宫澈。他那虚无虚浮、如幻似真的表情,让我冷到了冰窖里。我隐隐可以预计到他的心思:他是没有打算让君清瑜活着离开南宫家。
那么一刻,我居然能够理解南宫澈。若然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是我,是不是也做同样的决定,是不是也会下令对君清瑜赶尽杀绝呢?或者更加确切地说,那个位置,不是我,不是南宫澈,而是我爹南宫大将军。南宫大将军是不是对入侵者毁尸灭迹呢?
君清瑜知道空白遗诏在南宫家。
君清瑜知道南宫家私建叛国者君千澜的坟墓。
君清瑜知道南宫家窝藏着君千澜的后代。
君清瑜更加知道南宫家的大爷——南宫崇仪,没有死。
重重条条,只是其中一点,就是南宫家的末日。
南宫家代代为帝国军的大将军,没有几家世仇,那就太不能彰显我家在朝中的地位了。按照我爹的说法,朝中没有永远的朋友,更加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却有着永远觊觎着你地位的阴谋者。忠良都有莫须有罪名,更何况现在一条两条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南宫澈的手段,在外人看来,并不光彩。
——但,光彩,一直不是南宫家的传统。
?
?
君清瑜喜欢摆酷,面对着几百持刀士兵摆酷,是需要付出鲜血作为代价的。我怎么看都不是公平之战。君清瑜是只名符其实的白额吊睛虎,毒物在身,但是威力不减。他是虎落平阳而已。独独一人之残力,怎么也抵不过几百士兵的车轮战啊。
君清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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