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屋中光线渐暗,时值初冬,夜里清寒入骨,宋以尘屋中也没点灯,在黑暗中坐立不安。
廊中的琉璃灯亮起,将沈昱骁挺直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下人灵奴都见怪不怪了,也从不去理会他们家二公子的私事。
沈昱骁牛高马大一个人,站在秋风萧瑟的冬夜里,显得有些可怜。
嘭的一声,门扉被从里往外推开了,宋以尘再也忍不住,面上却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冷淡,淡淡的扫了眼由自发愣的沈昱骁,冷笑:“爱进不进。”
沈昱骁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阿尘原谅他了,面上即刻裂开了笑,火急火燎迈着大步子进了屋,顺手关上门。
他深深的将宋以尘拥入怀中,飞快的在他眉间落了个吻,宋以尘觉出他嘴唇冰冷,有些心疼,可是他下一句话——
“阿尘,你生什么气,我昨儿可是认真的。”
“什么?”
“就是,感觉到谢前辈灵息之事。”
谢爻彻底服了,以为这家伙开窍了,结果依旧这么……已经不能用迟钝形容了,他开始十分同情这个傲娇的小舅子。
果然,宋以尘的脸色立刻变了,抬起手正欲一巴掌呼过去,却被沈昱骁握住:“阿尘,又怎么了你。”
宋以尘挣扎,沈昱骁也不放手,宋以尘用灵力向他狂炸而去,沈昱骁不还手堪堪受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无辜,他是真不知道宋以尘炸毛的原因:“你有什么气随便撒,但好歹说清楚因由,我到底哪里惹你了,说清楚以后我才能不犯啊。”
宋以尘憋不住了,冷笑道:“你不知道?你有什么不知道,这些年来心心念念都是你的谢前辈,都化成灰了你还执迷不悟,就算他真没死,也轮不到你惦记!”
这一回,是谢爻险些背过气去。
沈昱骁愣了愣,旋即坦荡荡一笑:“你是生这个气?都陈年旧事了,我现在惦记的人只有你啊。”
谢爻感觉自己三观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沈昱骁居然没否认!
“呵,你倒是会说,我估计他真站在你面前,你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宋以尘脾气上来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一张冷玉般的脸微微泛红。
“阿尘,我真的没有那个心思了,”沈昱骁半是强迫的将宋以尘锁在怀里:“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谢前辈怎及得上你。”
听了这句话,宋以尘总算消停了些,他外表清冷其实也是很好哄的。
只那块被宋以尘搁在桌上的鲛玉红了绿绿了红,谢爻再不想在这屋中待下去了。
“哼,你也就对我这般说罢了,真如何想谁知道?”态度消停了,嘴上还是不肯轻饶。
“那你如何才肯信?”如此说着,沈昱骁将难得消停的宋以尘打横抱起推到榻上,四目相对,因才生了气,宋以尘的脸微微泛红,细长的眉眼也染了水光。
“阿尘,我想你了。”
谢爻心中咯噔一跳,这种暧昧的氛围……就似看动作片的前奏,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该看的事儿,要发生了。
不要啊……这种有损功德的事……还会长针眼啊……纵然谢爻千万个不愿,事情还是如他所料发生了。
帷帐落下,此时夜已深浓,窗户未关,清明苍白的月光落进屋中,隐隐约约勾勒出榻上一对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咯吱咯吱床板摩擦的声响让这夜的月色格外腻人。
谢爻的感觉十分糟糕,他能闭目不看,却不能闭耳不听,极细微缠绵的低吟声摇曳在夜风里,断断续续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直到窗外天光微明才消停。
不是沈昱骁不懂得心疼对方,而是……宋二公子一直不放过沈公子,兴许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他在这方面一直是抱持着贪得无厌的自毁心态,每次完事几乎把自己折腾去了半条命。
云朝朝雨暮暮,沈公子也不知是艳福还是艳劫了。
桌上的鲛玉一直泛着幽微的光,在腻人暧昧的声响里过了一夜,谢爻神魂不甚稳定,后来迷迷糊糊他也进了梦乡,将粘腻的低吟声与砚儿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梦境的最后,是玄泽将一只琉璃盒子送与他,讳莫如深一笑,告诉他,盒子里装着最上乘的鲛族指甲。
“以鲛族指甲炖云芝,有生j-i,ng益血、益肾补阳之效,正好对九爷之症。”
谢爻直接给吓醒了。
……
其实后半场,沈昱骁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似又感受到了谢前辈的灵息,近在咫尺却又无迹可寻。
他以为是前段时间见了前辈,自己魔怔了,便也没多想掠了过去。
黎明时分他才抱着宋以尘睡了过去,才刚刚睡着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惊慌的拍门声吵醒。
沈昱骁急急坐起身,潦草的穿戴好,宋以尘则再无气力挪动身体了,沈昱骁给他掖好被子,自己轻手轻脚打开门处理事务。
来者是沈家的灵使,他一张脸通红喘着气,眼中布满血丝:“家主,又……又出事了!”
沈昱骁微微蹙眉,着急却也能保持沉稳:“怎么了,慢慢说清楚。”
“小少爷他……被鬼族之人掳走了!”
那人太着急,说话不自觉提了提嗓子,彼此的对话清晰无比的传入屋中,谢爻与宋以尘都听得清清楚楚。
“鬼族之人?”沈昱骁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如今沈家已成为世家之首,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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