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依照之前五个人合作研究确定的治疗方案,开始对蓝河用药。
“重庆方面发报完毕。”
“上海方面发报完毕。”
“安庆方面发报完毕。”
“很好,”叶修吐出一口烟,踩灭在脚下,“一团和我去完成增援任务,带上移动电台,马上出发,目的地桐城。”
此时的桐城,在传出有人染病的消息之后,日军已经开始对其实施包围。延安方面对位置最近的芜湖新四军下达了增援任务,叶修在细菌弹工厂的任务之后就把得到的疫苗配方分别发给了重庆的□□组织、安庆的地下党和喻文州,希望他们借助当地的医疗条件,尽可能快地研究出治疗方案。现在情况危急,他在芜湖驻地补充发送了临床症状,请求尽快回复研究结果,等不及一一回复,就带着队伍出发了。
他太了解蓝河,所以知道自己这种不祥的感觉是对的。他不知道医疗方面要用什么方法,但他明白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在关键时候挽救于万一。
是夜,蓝河开始由低烧转为高烧,马上就是试验的最关键阶段。
他终于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躺在实验室的床上,玻璃瓶中的液体一瓶一瓶输入他的体内。药物源源不断,这时候为了赶时间,下得又猛又狠。他后背的伤被这样的刺激唤醒,疼痛无比,使得蓝河几乎无法动弹。
到了凌晨四点钟,在天空变得最为黑暗的同时,蓝河的体温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峰值:四十一度。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在队员的眼中,他已陷入沉睡。
山里瓢泼大雨,打着手电也有看不清路撞在树上的危险。叶修穿着雨衣,领着队伍奔跑在雨中,雨水顺着衣领滑入衣服,全身s-hi透且和着树林中的泥,每跑几步就要伸手抹一把脸,保证眼睛能够睁开。
没有人愿意停下来休息,耽搁时间。领队的叶修,更是想都没想过。每跑一步,每向桐城方向靠近一步,叶修的心里就越是难以抗拒的害怕。自他参军以来,不论是敌人还是同事,都认为他是个能够和魑魅魍魉斗个不停的强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没有看叶修害怕过枪炮□□。他也自以为是得很,别人怕的东西,他大多数都不会怕。
后来他发现,有些东西,别人害怕而他不怕,是因为他不曾拥有过。
比如亲情。父母早逝,他和叶秋一起走上了这条路,成为了让敌人惧怕的锋利武器,所以一些被人威胁父母生命而叛变的人,在叶修眼中,一度有些不能理解,因为他不曾体会过。
再比如爱情,他没结婚,至今也没有很认真地喜欢过一个女人,所以他也同样不能体会有个他爱的女人在敌人手中哭喊得撕心裂肺、求他救救她的场面。
可是现在呢?他为什么害怕?害怕什么?
他清楚地知道他害怕什么。他害怕自己去晚了,没能解围,二十六集团军被消灭在炮火之中;他更害怕试验失败了,蓝河的生命在他拼死拼活赶去的路上无声无息地逝去,或者就算等他赶到了也无计可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河死。
这些他都害怕,害怕极了。但他的脚步却越来越快,恨不得腾云驾雾。
害怕的缘由,他还没有彻底想明白,可是他一定要见到他,不论最终结果如何。
凌晨五点,黎明到来的时候,预先的治疗方案没能让蓝河的烧退下来,相反,病情在进一步失控,出现心律不齐和呼吸困难。身体内外的疼痛蓝河已经完全感知不到,他陷入深度昏迷,生命如同手指间流逝的沙。
上午八点,经历了十四个小时的急行军,叶修带领的一百人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距离桐城三公里的郊外。通讯员身后的移动电台突然发出的电报声,让这支队伍第一次停了下来。
为了省下时间,叶修直接接过来耳机,收听密电码的同时已经在心里开始了翻译。收听到的内容,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继续前进。”
一夜奔波,现在胜利在望,身体已经疲惫麻木的士兵此刻竟都开始加速,如同穿行于密林里的箭。一公里后,叶修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日军的身影,这是他们的侦察部队,是合围的第一步骤。
叶修在队伍的最前沿高高举起手臂,作出准备攻击的手势,而后卸下肩上的□□,在奔跑中咔嚓上膛。当目标清晰可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开枪,霎时间树林中猛烈的枪炮声接连不断,很多日本士兵还没来得及拉开枪栓就没了命。
他们始料未及这里会出现敌人,而且还是这么一群见人就杀毫不犹豫的敌人。他们哪里知道,现在的叶修,除了日军的大部队,其他挡他路的人,都会变成被他踩在脚下的白骨。
两分钟,三十人的侦察小队全灭。这其间,举枪、开枪、换弹、闪避,叶修从没有后退一步。整个先遣部队几乎就是稍稍减缓了一点速度,休整了一下,顺手杀了几个日本人之后继续前进而已。
河南郑州,一直都是一个人口高密度聚集的城市。三教九流汇集于此,做什么的都有。
相比于花园口最前沿的救灾委员会,这里在救灾的过程中才是中心,因为国民政府的存粮库设置在这里,理论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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