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觉是靠在周英胸口的,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一碰到他的胸口,像是碰到了一块火炭,阿堇的脸立刻红了半边。
此时的周英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搓搓手心,上面全是汗。
两个人就那么相对站着,阿堇手里还抱着那束美丽的花。有几朵散了的掉在地上,被风一吹,绕在二人的脚边打着旋儿。
风,渐渐大了许多。
“少爷,少爷”一个下人从远处跑过来,打破了这要命的尴尬,“城里传来消息,你让查的那个姓安的小子被人打死了。”
“什么,死了?!”周英刚想说句晦气,可马上意识到不好,他转过身,看见阿堇惨白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阿堇爹正在用干净的抹布擦拭新买的家具,就听见外边乱哄哄的,他伸出头去瞧,看见周家公子已经抱着阿堇进了门,阿堇爹知道是旧疾犯了,连忙从房里取出所有的被子盖在阿堇身上。
已经有人去请他的洋人大夫了,周英坐在小木凳上,想起刚才抱着阿堇就像抱了一块冰,起先他以为是天生体寒,可现在看阿堇盖了那么多的被子依旧冷的打颤,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夫是周英从国外带回来的,从医多年。所以一进门就要摸阿堇的小腹,阿堇爹大叫一声,举起木棍就要轰人。幸亏被周英拦下了,“怎么样?
“这位女士是落胎时用错了药,导致阴寒气入体,落下了病根。”
挤在门外看热闹的村民顿时炸了锅,原来是滑过胎啊!
周英的脸瞬时比阿堇的还要白三分。
第4章第三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三年又过了三天,阿堇没有等到她的心上人,以后怕是也不会等到了。她选择了自己的归处,成全了自己
年少的周英眼睁睁看着爱人离去,那一刻,是阿堇教会了他爱既是执念,也是成全。
阿堇一睁眼看到的是自己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她环顾四周,前面供着香火,应该是村里的祠堂。看到铁笼上挂着的那把大铁锁,她愣怔了许久,三年前的情景又在她的脑子里闪了一遍。
那时候,阿哥刚走不过一个月,就被阿爹得知自己有孕。他不敢声张,一个人悄悄走了三十里的山路去很远的村子求来了一帖打胎药。那药性生猛,她遭了不少罪,虽说捡了条命,最终还是落下了体寒、汗虚的病根,滞留成疾。阿爹也因为在回来的路上掉进了沟里,伤了腰腿,直到现在仍然饱受折磨。可就算如此,依旧没有瞒住,她还是被关在这铁笼里,被大家所不耻。
可真到了这一刻,阿堇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这短短的几年,不管是阿爹还是自己都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有一味的逃避与拼命的等待,仿佛那才是自己真正的救赎。而如今的她,无需害怕,也不再等待。她现在害怕的,似乎只有那未知的死亡了。
阿堇不知道人死了之后会如何,她只见过村里阿婆去世,铁青着脸,冰冷僵硬的肢体。只需一个火把就立刻化为乌有。而如今,是不是也轮到自己了?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俨然不知过去多久,除了送饭的阿忠,她再没见过其他人,时间被拉的长,周围只剩旁边沙漏中细沙划过的声响,静的人心底发慌。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死亡快来了吧?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见到阿妈、阿哥、还有她那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儿?她想起过去那些幸福的时光,微微的笑了,笑得眼泛泪花。
周知县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阿堇的笑容,心生诧异。他不明白一个被关在笼里而且生死未卜的阶下囚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本来他提出来娶阿堇,并没有多上心。完全是不想让一个乡野丫头毁了儿子,反正一个妾,多一个也不算多。可这一刻他竟觉得有些欣慰——到底是自己儿子,看人还算有几分眼光。
“啧啧啧,这么对待一个姑娘,真是不知怜香惜玉。”周知县一挥手,就有人过来扔给阿堇件衣服,正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蓝色布裙。阿堇这才注意自己身上就传了件单衣,急忙把衣服披在身上,才对上来人探究的目光:“多谢老爷,烦请老爷走的时候和我阿爹说一声,让他回家去吧。”
周知县暗叹声聪慧,他的确在祠堂外看见了阿堇爹,手里拿些吃食和那件衣裳,可看守的是个直肠子,愣是没让进。阿堇爹也不肯走,正僵持着就看见了周知县,拼命求着帮带进来。他本没打算给拿,可想到此行来的目的,竟有些莫名的心虚,鬼使神差的给提溜了一件衣裳。
“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被关了,哪个当爹的不心疼?”周知县装腔作势的感叹着,“可怜啊……”
“我爹她怎么样?”阿堇眼底的泪花凝聚,瞬间成了泪珠滚落。
周知县轻咳一声:“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与我提亲那日相见时判若两人。”
阿堇心口一疼,可也立刻明白了许多:“您是为周公子来的?”
“不不不,本老爷是为你来的。”周知县摇头晃脑“听说你在等安家少爷?”
阿堇不明白他的意思,并未回话。
“哎呀,可叹姑娘痴心。想那负心汉定会天打雷劈的。”
阿堇浑身一怔,“你说什么,他不是……”
“死了?”周知县一脸高深的摇头“如果他死了,那这是什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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