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了,你们根本没有想过给他一条活路。人确实是我救的,你去跟你娘,你姐姐,姐夫他们如实汇报吧,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曾和颐哽咽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不是曾连同死,就是我们死。娘他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姐妹几个?”孙国璋黯然了许久,才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曾连同死,要夺什么权,我根本不稀罕这些东西。”
“你看看我们这个社会,贫苦的人千千万,有些人甚至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为了能吃一口饱饭,把儿女都卖了。你们一群人,已经是生活在这个社会顶峰的顶峰了,为什么就不能满足呢?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继续这样做下去,迟早是会有报应的。”
孙国璋救曾笑之,除了觉得曾夫人,周兆铭一群人的行事实在可恶外,琮有一个原因是,某一次,他在院子里偶尔遇到笑之,不经意间瞧见了笑之脖子上的玉佩。
他当时便愣住了,因为他一眼便认出了那玉佩是他们孙家的祖传之物,当年作为聘礼送去了吕家,后来在大学的时候,他也是因为这个玉佩才认出了眼前自己爱慕的人,竟然是自小与他定亲的吕静如。
后来吕静如无故失踪,他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他虽被迫与曾和颐成亲,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有过片刻的忘却。
他一直想着某一天可以再见到吕静如,可他从未想过,那个场景会突如其来。
再遇的那一天,是他陪着曾和颐去洋行购物,曾和颐向来是鹿州城各大洋行的老主顾,一到门口,经理伙计便点头哈腰地迎上来热情招呼,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曾和颐一坐下挑选,素来没有半天是不会走的,孙国璋不耐烦,便说去隔壁咖啡店里等她。
他照例在老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咖啡,服务生殷勤客气地为他端上热气腾腾的咖啡:“孙先生,请您慢用。”
孙国璋抽出一张小票递给了服务生做小费,可一抬头,却透过玻璃窗瞧见一个女子。那女子穿了一件淡芙蓉色的丝缎旗袍,手里拎着个小包,款款地从对面街道过来。
刹那间,仿佛天地重归混沌,孙国璋脑中空如一张白纸,等他反应过来,跑出咖啡店的时候,那女子已经上了一辆黑色小汽车,缓缓而去。
孙国璋连想都没想,拔就追。可那小汽车开始加速,很快便把他甩在了后面,再一个转弯,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等孙国璋追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那辆车子早已经连影子也不见了。
后来几日,他一直浑浑噩噩的,一会儿觉得自己眼花看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绝对没看错。
一直到两个月后的一次慈善拍卖筹款晚宴,他再一次见到了她——吕静如。
那日,她一身明媚华贵的宝蓝西式蕾丝长裙,带了黑色蕾丝小纱帽,手上亦是黑色的同款蕾丝手套,含笑着对他伸过手来时,隐约可见那比玉还莹润的肌肤。
她露出妩媚如丝的笑容,像问候旁人一样问候他:“孙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她笑得那般明丽灿烂,似四月枝头的百花盛开,可是他却瞧见她眼底深处冷冷的讽刺。
她恨他!
当年的孙国璋品尝兼优,深得教授们的喜爱,是北地安阳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曾和颐进学校的那一日,孙国璋作为学生代表欢迎新生入学,曾和颐在台下,见他一袭白色长袍,玉面俊美,器宇不凡。
只一眼,曾和颐便爱上了他。
当时的孙国璋在台上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他并不知道,他即将遇上自己生命中最大的劫数。
曾和颐从小得父母宠爱,行事向来大胆霸道,对孙国璋一见钟情后,便想方设法接近他,主动示爱。那个时候,孙国璋已经与吕静如两情相悦了,自然是严词拒绝。
可曾和颐看中的东西,素来不会轻易放手。她三天两头地缠着孙国璋,时日一长,在校园里便疯传了起来。吕静如自然是听闻了消息,一来二去后,竟也被她碰到了曾和颐与孙国璋在一起的画面。
吕静如也是个烈性子的人,便对孙国璋说:“好,孙国璋,既然如此,我也不挡着你的富贵路,我回我的荷县,你去找你的曾家小姐。”孙国璋无奈地再三解释:“静如,我与那曾和颐真的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已经千方百计地避着她了。可她在学校里头,总是有本事找到我。一来她是个姑娘家,我总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过直白难听;二来,我也不好轻易得罪她……”
一番话下来,确实在理,吕静如倒也信了几分:“真的?”孙国璋发誓:“静如,我只爱你,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你若是不信……”他随手拿了搁在藤篮里的一把剪刀,塞到她手里,“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瞧瞧便知。”
吕静如仿佛握了通红的炭块一般,“啪”的一声,急急地掷掉了那把剪刀,横了他一个白眼,啧道:“血淋淋的,恶心死了,谁要看。”孙国璋见她语气已缓,便郑重地握住她的双手:“总之,你发信我。你是我的妻子,十岁那年就订下了的。这辈子,我只要你吕静如一个人做我的妻。”
吕静如许久不吭声,孙国璋的脸缓缓地凑了过去……
吕静如伸手推他:“我还没消气呢……”孙国璋低笑:“那你找我吧,也好消消气。”吕静如抡起拳头,“砰”地打在他的胸口,孙国璋闷哼一声,手却紧搂着她不肯放松:“静如,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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