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十步便有人工搭建的木栈桥深入水中,妇女们可以在上面打水浣衣。
靠近城西则多湖,湖面比起那贯穿城内的溪流来说宽敞得多了。
只见那湖上青莲遍布,期间更是能见到蜻蜓与小鸟儿立于上头。
渔舟也停靠在那一片翠绿之中,几只鸬鹚蹲坐在船尖儿上歇息着。
莫离十分喜欢杭州的自然人文气息,便觉得那在水路上受的所有煎熬都是值得的了,如果能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也很不错。
这回的莫离倒没想过马上要去找个活计,反而是寻了处别致的独门独户小院盘了下来,花费了数日时间将一些生活所需品给打点好。
待那古朴小屋终于有了点家的感觉后,莫离便开始有了闲情逸致往城市的各个角落逛一逛,顺便熟悉一下街道布局与书肆、药铺等店子的方位。
江南小镇的民风淳朴,对于莫离这种从汴京过来之人也不排外,加之莫离个性温和为人谦恭有礼,这便让左邻右舍很快与之熟络起来。
一日,莫离在回家途中经过苏记药铺,便见有一群市民围堵在店门口,指指点点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莫离本对这些市井是非之事不甚关心,但奈何人们将那条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给堵了个严实,莫离也只好钻入人群中以便能错身通过。
在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莫离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便看到了那被大伙儿围观的人。
只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一边哭着抹眼泪,另一个一身素白之人则青寒着脸跪在苏记药铺门前的地上一动不动。
由于距离太近,莫离便听见了围观的人们口中所吐出的尖酸刻薄的话语。
“这等贱人,死了也是活该,还来求什么药……”
“是啊,好端端的一个男人,竟然愿意去做那等见不得人的营生,不如死了的干净。”
“我估计那苏大夫也是怕被他们的脏病给传染了才不肯去给他们看的吧?”
“那是那是……”
莫离顺口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那在药铺前跪着的人是城东潇湘苑的人。
话说苏杭一带美人多,故风化业也向来昌盛。
而这美人可不仅仅指的是那些青楼名妓,自然也还包括了男倌馆里的小倌们。
这跪在药铺前的人眉目清秀,素面朝天一身锦白,若不是被一旁的人指指点点,莫离也断然看不出他竟出身风尘,而且还是潇湘苑中数一数二的头牌荷公子。
听说那荷公子的弟弟昨夜被恶霸施了暴,现在正躺在床上等死。
杭州城最好的大夫便就是这苏记药铺的苏大夫,但那苏大夫自持医术不错,更是看不上这等低贱的靠出卖**营生的人,死活都不愿放下架子去救人。
若说女子卖色求财世人还可以理解,但对于这些男子,在这种封建古代社会的地位恐怕就连娼妓们都不如。
起码妓女们混得好的还能从良嫁了人去,可这些小倌们一旦年老色衰,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莫离看那荷公子额上红肿了一大块,估计是刚才在求苏大夫救人时跪下磕头给磕破的。
不过那苏大夫也确实是铁了心肠,对着荷公子的苦苦哀求不但没有丝毫没有心软,反而泼了一盆洗脚的脏水出来,将那荷公子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那荷公子被泼了脏水,面色更如死灰。
一旁护着他的小厮再也看不下眼,哭着喊着扯了那荷公子便走。
那荷公子估计在这儿也跪了有数个时辰,膝盖早已受损,被小厮这么一扯便摔倒在地,一时间落魄满身。
许久之后,莫离才见那荷公子被小厮搀着扶着,蹒跚地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大伙儿热闹看够了,闲话也说足了,也都慢慢散去了。
莫离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便随着荷公子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那荷公子估计也知道他自己的身份敏感,连大街也不敢走,只是穿过些偏僻的小道往回走。
小道僻静,莫离便也能隐约听到那二人之间的对话。
“鲜儿,我……我想好了,我今晚便去赴那范爷的堂会吧……”
那名唤鲜儿的小厮抹泪道:“之前死都不愿接范爷的帖子,不就是明白去了之后就没有好下场么……你这番去了,就算能请范爷出面救回莲公子,但你,还有谁能来救你啊……”
那荷公子无奈道:“我这不也是无路可走了么,难不成,难不成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莲儿死……”
莫离在后方叹了口气,急急地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主仆二人。
惊觉到后方的脚步声,那荷公子与鲜儿转过身来。
鲜儿看到莫离便一反刚才的柔弱姿态,恶狠狠地道:“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干什么?你们这些人,落井下石到了这份上了还不够么!”
莫离没理会那像猫儿一样炸了毛的鲜儿,只是对着荷公子道了一句:“我是大夫。”
那荷公子身形一震,眼中显然带着不可置信。
“我,我在杭州城这么久,也没听说过……”
“我刚从汴京到此地不久。”
荷公子听言,眼中立刻带上了一抹希翼之色。
莫离道:“我尚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且先带我去看一看情况。”
那鲜儿也是在烟花场地呆惯了颇懂得看脸色的人,意识到莫离可能就是他们的救星,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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