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游淼说:“那三皇子是怎生个人物?”
李延不乐意了,冷冷道:“你管他是怎生个人物?我倒是问你,你去也不去?”
游淼翘着二郎腿,嘿嘿一笑,无缘无故就被三皇子看上了,要进宫去当伴读侍郎,换了寻常人家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但游淼还是知分寸的。平日里没少听李延这群*说,三皇子来日顶多也就封个王,真正要即位的还是太子。
站了三皇子的队,就不能再巴上太子了,父亲送他来京城读书,是为了让他来日在朝廷捐个一官半职,这自毁前程的事,当然是不能做的,只得辜负三皇子青睐了。
游淼笑道:“你说了算嘛,这不是都听你的吗。”
李延这才脸色好看了些,说:“你要跟了他,咱哥俩交情可就吹了,你得想清楚,是我待你好呢,还是那素未谋面的三皇子待你好?”
游淼哈哈笑,连声道:“自然是你,哥俩什么交情,还用的着说么?”
吃过早,公子哥们来了两三个,俱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李延买了幅四十两银子的山水画,展开给游淼看,游淼一看那印就是假的,嘴上说:“切,假货。”
李延:“你又知道甚么真货甚么假货了。”
游淼:“我爹房里就挂着这么幅真迹呢,你看看你看看,这印这里……”
公子哥们窃笑,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出言打圆场,说了句:“喜欢就好。”那厢李延又与游淼争吵起来,李延把画一扔,恨恨地看他,游淼却是笑嘻嘻无所谓,翘着二郎腿喝茶。
“今天玩什么去?”良久后,还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平二开了口。此人在家排行老二,*们俱“平二”“平二”地喊,纨绔们也懂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丞相家的公子自然是要巴结的,盐商的嫡子却隐约高了一头,虽在京城无甚地位,却胜在有钱。
众人不过将游淼当冤大头使,游淼心里却也通透,时常告诉自己,他爹送他进京上学,无非就是考个功名,认识几个*,朝中有人好办事,来日要使银弹也塞得进钱去。
游淼笑吟吟地看众人,说:“扬风楼听曲儿如何?”
众人都是纷纷叫好,李延臭着脸先是要与游淼打架,不片刻却被他嘻嘻哈哈地打趣过去了,少年人本就不记仇,刚过正午便又厮混在一处。
酒饱饭足,及至太阳下山时,游淼回家去,才想起早上见着那事,遂好奇问李延,李延说:“哦,那是个犬戎奴,上回教坊司里见着好玩,买回来的。”
教坊司?犬戎奴?
游淼正要问那是什么,李延却大摇大摆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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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摸鱼儿
数天后李延做寿,晚上去李延家里喝酒时,府门前挤得水泄不通,游淼依旧是大摇大摆,从丞相府后院过,看到几个家丁在用棍棒锤一个麻袋,麻袋里渗出血来,染红了院子里的雪地,麻袋里发出痛苦的怒吼。
那时天冷了,游淼揣着袖子停下脚步看,小厮只想回去喝口烧酒,不住催少爷进去,外面冷了。
游淼好奇道:“你们做什么?”
一名家丁笑着说:“少爷吩咐的,今天要把这厮打死。”
麻袋里静了下去。
游淼又问:“做什么打死他?”
家丁说:“他开罪了少爷。”
李丞相权倾朝野,搞死个人也是常事,没人能拿这俩父子怎么的,况且还是个奴隶。游淼只是有点好奇,李延不像小肚鸡肠的人,犬戎奴是拿钱买回来的,玩腻了可以送人或者转卖,打死又是何苦?
游淼进了厅堂,李延做寿摆酒,来了一屋子人,闹哄哄的,还摆了个戏台子,不少人都认得游淼,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游淼把贺礼放下就问:“把外面那人打死做什么?”
李延正喝酒,爱理不理地说:“本公子乐意。”
游淼不知怎的,对那麻袋还有点上心,只随口说:“做个寿还打死人,多不吉利啊。”
李延说:“我让他们悠着点打呢,明天再弄死,扔城外埋了就行。”
游淼教训他:“你说你,偏整这么麻烦事,看不顺眼,不会放他走么?”
李延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怒道:“我乐意!”
“好好好。”游淼投降,本也没打算说什么,李延又瞪他,说:“他朝你喊什么了?”
游淼说:“没喊什么啊?”
平二又凑过来,说:“游淼你要么?下次哥们带你去教坊司买个。”
李延道:“他?他不被卖教坊司里去就不错了。”
游淼说:“这人究竟是做甚么的?”
李延伸出手指勾了勾,凑到他耳边说了句:“那厮是个陪床的,男人。”
游淼刹那红了脸,也不知是酒酣还是厅里热,脸直红到耳根子,一席公子哥儿全在笑他脸嫩,游淼不怀好意地打量李延,说:“你居然还好这口。”
李延:“好这口怎了?小爷今儿是寿星,你要来陪床不?”
席间哈哈大笑,有人本就窝着龌龊心思,平素嫉恨游淼的,仇富的,嫌他与李延混得好,吃味的,遂出言挑拨。
“还不知谁陪谁的床呢!”
一语出,众人又是哄笑,李延涨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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