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冷然应声,给女子一个威胁般的眼神,淡淡道:“不要妄想动什么坏心思,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对方也是保持着那抹虚假的笑容,颔首答应。
只是那一声“夫君”,分明已向筑子遥禀明其身份,更有一股言语说不尽的浓烈□□味。
看到自己的丈夫带着外人于房中,虽然那人是个男的,但也保不齐天煞那方面就一定是正常的,然则对她态度冷淡十分,又怎会丝毫不在意?这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笑面虎,心头可深深记恨着要找机会报复,第二则是逢场作戏,实则并无任何夫妻情分。筑子遥不知究竟真相为何,但晓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一定要提防的。
女子轻轻启动朱唇,清晰地道出两个字:“罗刹。”
筑子遥正要张口,罗刹又道:“我知道,成美缘君。”
“晓得便好。”不论这个罗刹是忌惮筑子遥还是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筑子遥依然澄清道:“我与天煞根本不可能,本君终究还是会回去天庭的,是以你无须介怀我的出现,到底不过匆匆路人。”
“回去作甚?天庭就这么好么?”罗刹稚嫩的面颊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反正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倒不如干脆加入我们魔族,有一个天煞在,在这定当无人敢动你,岂不自在快活?”
筑子遥从罗刹的眼神中并未看出丝毫嫉妒和恨意,心道多半是后者占了。
筑子遥半带轻笑,谓然:“只怕魔族也不安宁罢。”
罗刹将飘散的发丝绕于耳后,不慌不忙,“确实不安宁,各方势力都忌惮着魔君之位。”突然冷冷一笑,“怕是兄长这个位置就要坐不住了。”
“你是……”筑子遥稍稍迟疑,“九幽的妹妹?为何这么希望你的兄长下台?”
鲜血般红色艳丽的眸子微微一动,竟夹杂着无数仇恨的意味,“我没有兄长,他不过是父君捡来的罢了。”罗刹侧过眸子看着筑子遥,“既然来了,你也别想再回天庭,天煞是一定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反正迟早会是一家人,我也不怕告诉你。”
筑子遥无言反驳,届时他孤身在此,占占口头的威风反倒不好,便安静聆听,指不定会有什么对天庭有用的消息。
☆、红衣少年郎
“百年前,神魔一战父君重伤脱离,途中却被九幽杀害,找到时已经五脏六腑具焚,了无生气。九幽却引导魔族子民将罪名扣到天庭头上,他当真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了么?”筑子遥可以清晰地看到罗刹眼中的愤怒和痛恨,想必从前对于这个一道长大的兄长也是万般信任。
被至亲至信之人欺骗伤害,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筑子遥倏尔忆起天煞曾说过,他要做的是整个天下的王,茫茫六界的主,如今想来原来也非大放厥词,该有早有准备了罢。
罗刹不怀好意地看着筑子遥,嘴角勾起一抹鬼魅般的弧度,“仙君与那新来的护法很熟吧?”
半妖是九幽从黑山带回来的,她理应站在九幽一边,罗刹有意拉拢筑子遥,然后再把半妖领入他们队伍之中。难怪……难怪道是筑子遥定然出不去,看是此行不简单。
“这里气闷,我想出去走走。”筑子遥道,他并非在求得罗刹同意与否,只是与她说声罢了,便向外走去。
两个侍女拦在他的面前,“只要不出蛮荒,哪里你都可以去。”罗刹的声音好似幽灵空幻而不真实,与她少女般的容貌丝毫对不上号。
二人相视一眼,纷纷让路。
筑子遥将整个魔宫逛了个遍,却连绝影的一根头发丝都寻不到,眼看时间只剩三日不及,心下难免着急。
匆忙转身不慎撞到一人,筑子遥低头陪了声不是便有离去的意思,也不顾这是什么人。
身后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唤:“仙君……”筑子遥眼瞳微深,止住步子,回眸相望。
只见半妖一袭黑衣当袍,额间的血影与当年在黑山见到时相比拟起来又深了几分,见到筑子遥,眼底划过几抹惊讶的神色。同样为魔,筑子遥从罗刹眼中看到的是仇恨和yù_wàng,而半妖则与之大不相同。她的眼睛告诉他,那是无奈,是哀伤,是她别无选择的结果。
见到半妖,筑子遥陡然欣喜,四下张望发现无人后,劝慰道:“离开蛮荒,离开魔界罢,趁着现下双手还未沾染鲜血,方可全身而退不是?”
“可我已经答应了他……仙君,此番是天庭将我逼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令筑子遥费解的是,即便提及天庭,半妖眼眸中依旧没有透出恨意,这般淡漠却叫他不安。
“非也!天庭从来不曾派人下凡处理过黑山,那日寂逢的命薄不翼而飞,是被偷放到黑山的,为的就是陷害天庭,而如今的黑山……其实并没有你看到的那般美好……”筑子遥略略迟疑,抬眸望了眼半妖,看到她眸底触动。
心有牵挂,尘世难断。只要半妖还惦记黑山,筑子遥便不担心她会变成真正的魔,稍稍安心,又道:“魔戒虽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不假,但涅槃重生的黑山早已并非当初模样,不过是魔戒魔力下创造的一个虚空幻境罢了。黑山,终究还是毁了,而毁它的,是难源。”
出乎筑子遥预料的是,半妖听到后面部分神色间并无太大变化,这便叫人捉急了,低声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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