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随意吃点,甚至假设有人问她,你今早上吃的什么,她大概是想不起来的。
然而她在这府里整天无所事事,也没什么可想了。若真说有,那就是……
夹了一筷子卷芯酥肉送进嘴里,无味。唐海黎沉思片刻,突然心血来潮,道:“袖暖你进来。”
袖暖应声进屋,“老爷叫我做什么?”
“坐在我旁边。”
“不可不可!上下有别,尊卑有序!袖暖断断不敢。”
他头摆得跟拨浪鼓一样,两手也随着摇。
唐海黎一笑,“让你坐下来就坐下来,否则——”
上一秒还在摆手的袖暖,这秒就坐进了椅子,动作之快让她还没来得及放下筷子说第二句话。唐海黎笑出了声,“哎呀我说你也不用坐这么快呀,去拿副碗筷,给自己盛上饭啊。”
袖暖讪讪地起身,出门去拿。拿回来放在桌上,关上门,拘谨地坐回椅子,看着她。似乎浑身不自在。
唐海黎道:“你吃你的就是了。不用看我,也不用说话。”
袖暖低低应:“是。”
唐海黎也不看他。只是吃饭的时候,一个人空空的。现在这样便好了,旁边坐了个人,余光能瞥到,能感觉到,就行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想这么做,大致只是填补一下心里的失落。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袖暖自然地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个裹得严实的清瘦小厮,拿着个木盒子,盒子大方秀雅不失精致,他压着声音说了几句什么,并把木盒递给了袖暖。袖暖并未答话,只是接过盒子,摆手让他离开,关上门,坐回了唐海黎旁边。
袖暖把木盒递到她面前,忧心道:“老爷,这是姜丞相托人送来的。”
唐海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以人眼看不见的幅度微微一勾,淡然道:“哦。”
假装冷着脸,接过盒子,放在桌沿,一手覆上盒面,温柔打开——
“空的?!”
☆、谋臣亡(二)
竟然是空的。
姜蒙楽不至于如此无聊吧,若要送来什么,又怎么会是空盒子。
会不会是里面的东西被人提前拿走了?不会。姜蒙楽做事不会如此大意,派人送东西必然是稳妥的。
那就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故意的。
故意送个空盒子,意欲何为?
史书她不是没看过,野史她也熟读,词缀间的通音,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真的不敢相信,姜蒙楽竟然想要除掉她,就为了她拦了他的皇帝路吗。还是他心里只有以前的先生一人,不想让别人玷污这份爱情?
空盒子,送她空盒子……留你盒用——
留你何用!
呵呵呵,留她何用?是啊,留她有什么用呢,如今姜蒙楽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够独当一面,甚至做个皇帝也绰绰有余了。她还有什么用呢,还能帮到他什么,在他眼里就只是一直当他的绊脚石罢了。
既然如此,她还挣扎什么,还不如刚刚被老丞相的人杀了,好过姜蒙楽亲自请人结果她。
突地,唐海黎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自杀。
她对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仅剩的一个爱的人,也不要她了,还活着干嘛。不如给他减少点麻烦。
袖暖在旁边看着她眼睛里渐渐失去了神采,变得昏暗,有些惊诧,便问:“老爷您怎么了?这盒子可有什么问题?”
唐海黎温声答:“没什么。这盒子我喜欢的很。”
好似又突发奇想,只是脸色依然抑郁,声音闷闷的,道:“袖暖,我吃饱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袖暖不明所以,胡乱答道:“哦,好呢老爷。”答完便收拾了两件厚厚的毛绒披风,袖暖刚把那件白色的披风披上,唐海黎便道:“我要这件,你披灰色那条。”
“啊?是。”袖暖莫名其妙,将白色的披风搭在唐海黎肩上,自己披上那条灰色的披风,搓了搓手,道:“老爷喝口姜汤再走吗?”
“不了。”唐海黎淡淡道。想了想又道:“袖暖帮我带上笔墨纸砚吧,今日景色不错,想作画。”
待袖暖去取来笔墨纸砚拿布袋装上,唐海黎也束好了衣服,将头发用一根木簪盘了起来。两人走上雪路,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唐海黎将手拢进长长的披风中,以抵寒风。
她哈了口气,袖暖问:“老爷冷吗?”
唐海黎随意道:“冷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袖暖“嘿嘿”地爽朗一笑,道:“老爷冷的话我再去拿衣裳呀!我们才走出没多远呢!”
袖暖这个人呀,真是有活力,一点也不像个三十岁的人,反而跟断腿前的维文文性子颇为相似。不像她,还不到三十,就已经成天悲春伤秋得跟个老太婆一样了。
唐海黎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这人呐,哪里有走回头路的道理呢。”
袖暖不懂,挠了挠头,只道:“哦。”
唐海黎边走边道:“那两个被打残的人,你收拾到哪儿去了?”
袖暖偏头,思忖了下,问:“还放在柴房,不知道怎么处置,老爷觉得呢?”
“那两个人已经成哑巴了,就不必太为难,若是要放出去,先把脚筋挑了吧,或是收在府里当下人也可以。”唐海黎冷冷道。
……
“好。小的一定办妥。”袖暖点头。
渐渐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近日来,一直是大雪纷飞的天,唐海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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