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发现我又再次心安理得地享受了沈珩对我的好,心里头不由得有些愧疚和不安。
沈珩千里迢迢从都城追到这里,还易容成他人进山庄里来替我安胎,我若是此刻还感觉不出沈珩对我的情意,那我真是白活这些年了。
只是我知沈珩当我萧宛,但我却不知我究竟是谢宛还是萧宛?
我对沈珩道:“温大夫果真医术了得,经你一揉,果真不疼了。”
沈珩敛眉道:“只是寻常的推按,夫人谬赞了。”
若那一日没恰恰好听到那些话,我如今还真的不能把眼前这个温润有礼的温大夫同太子府里的沈珩联系起来。我多打量了眼前的“温大夫”几眼,他也不看我的眼神,垂眼低眉的,虽说做的是低姿态,但却也难掩其自身的风华。
这世间偏生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管是何等相貌何等时候,随意一站便已是光华万千。
沈珩端了药给我,道:“药再不喝就要凉了。”
我轻咳几声掩饰我方才失神的尴尬,捧起药碗一饮而尽,安胎药的味儿颇苦,喝得我眉头紧皱。沈珩很及时地递上一小碟色泽油滑的蜜饯,“吃这个可以解苦。”
我拈了一颗蜜饯送进嘴里,丝丝甜味盖过了口中的甘苦后,我方是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温大夫是哪儿人?”
沈珩面不改色地答我:“是丰骊人。”
“丰骊?”
“丰骊地势偏僻,位于北朝最西边,是个小县城。”
我点点头,心想沈珩编起谎言来到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我懒懒地打了哈欠,瞅了眼只有一盆红玉珊瑚摆设的桌案,对桃枝道:“我有些饿了,桃枝你去给我做些糕点过来,厨子做的糕点味儿总是差了些,还是桃枝你做的合我口味。”
桃枝应了声“是”。
其实我并不饿,我只是想支开桃枝。许是我防心重了些,但发现了桃枝对瑾瑜夫君的爱慕后,我就对丫头不放心,且之前在芙蓉镇那一回,我本就不太相信桃枝会因为贪恋景色而误了跟上我的脚步,如今我就更怀疑这丫头了。
我深深地觉得桃枝此人不可信,此刻我问了沈珩什么话,估摸着桃枝下一刻就会告诉瑾瑜夫君。
这事我得瞒着瑾瑜夫君。
万一都是假的,岂不是辜负了瑾瑜夫君对我的信任?
桃枝离开后,我又陆续问了沈珩不少问题,比如年龄比如何时开始学医比如家中有何人,直到我看见沈珩神色稍有松懈时,我方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是佛教徒么?”
沈珩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信前世今生么?”
沈珩愣住了,他的目光是打从进来开始第一回迎上了我的眼睛,我笑眯眯地道:“我不知你信不信,可是我信呢。我这些日子总觉得自己可以见到自己的前世,温大夫,你说真的有前世吗?你说我前世会不会也是叫阿宛呢?”
“你……”沈珩只说了个字,就闭上了嘴。
我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目光亦是灼灼地盯着他,“我什么?”
沈珩望着我,只道了两个字。
“我信。”
.
我都不记得之前沈珩没有过来的时候,我的夜晚是怎么过的了。但自从沈珩来了山庄后,每一夜临睡前瑾瑜夫君都会唤沈珩来给我诊脉,说是怕我睡到半夜腹中胎儿出了状况。之后,瑾瑜夫君会搂着我说好些话,最后让沈珩离开。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最近我却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每次让沈珩看着瑾瑜夫君抱我亲我的,我就觉得格外尴尬。我也曾和瑾瑜夫君提过一次,可瑾瑜夫君却道:“他是大夫,什么没见过。”
我道:“可……可他始终是外人。”
瑾瑜夫君听到我这一句,哈哈一笑,“阿宛说得对。”
我原以为瑾瑜夫君自此就不会再这样做了,可是当夜他却依然是如此。我晓得瑾瑜夫君未曾听进我的话,但我也唯有无可奈何。
今夜掌灯时分过后,瑾瑜夫君又照例让人把沈珩叫了过来。
沈珩一进来,我就浑身不自在。
瑾瑜夫君的手搭在我的腰间上,只听他漫不经心地道:“你来了,给我娘子诊诊脉吧。现在也差不多有五个月,再过半载孩子也能出生了。”说罢,他笑吟吟地看着我,“阿宛,你觉得我们的孩儿叫什么名字好?”
我悄悄地瞅了眼沈珩,才道:“都可以。”
“到时候我取大名,阿宛取小名。只要是阿宛生的孩子,无论是男孩子或是女孩子我都喜欢。”沈珩神色冷静地替我诊脉,手指搭在了我的脉搏上。
此时,瑾瑜夫君蓦然同他说了句:“温大夫,你觉得我和我娘子的孩子若是个男孩,取名为明言如何?”
沈珩的手指微微地有些僵硬,可他仍旧是神色淡淡地道:“某不懂取名。”
沈珩收回了手指,道:“夫人的胎儿并无大碍,一切安好。”
我打了个哈欠,佯作一脸疲倦地对瑾瑜夫君道:“夫君,我乏了,我们歇了吧。”
沈珩不离开,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且瑾瑜夫君一在沈珩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仿佛沈珩是他的仇人,嘴巴里总是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瑾瑜夫君瞅了我一眼,目光不似平常那般,里边多了几分深意。我心中一紧,只听他道:“也是该歇了,今夜夜色正好,□也该无边才是。”
沈珩抿住了唇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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