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蹲着,不嫌辣眼睛啊?这虐狗虐的,都出了新高度了。”
乔楚很莫名,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虐狗了。
埃蒙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非常不应景地附和道:“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沈岳之受不了这种画风,被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跑去吐了。
乔楚却将埃蒙德的表现看在眼里,找了几个会,趁大家都在忙的时候,叫他和自己去控制室。
关上门后,控制室内只剩下两个人,埃蒙德被乔楚一脸严肃的样子吓到,不知所措地说:“船,船长,你找我来干什么?”
“埃蒙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埃蒙德神色微变,蓝眼珠却无意识地在眼眶里乱动,“什么心事?”
“你到底为什么要加入这次航行?”乔楚终于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头的疑问,冥冥之中,她总怀疑埃蒙德登上梦幻岛号是和她有关,直到刚才看到他看她的眼神,终于确定了。
埃蒙德还想掩饰,可是被乔楚那双黑眼睛直视着,好像整个人都被看穿,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抵抗,肩膀垮下来,泄气地说:“终于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埃蒙德偷偷打开控制室的门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不过乔楚总有种直觉,他其实只是在确定梁以初不在。
“其实早在瓦奴阿图,我便想问你这件事,只是被梁先生拦住了。”埃蒙德慢吞吞地说,低着头垂着眼,让人觉得他像是个做错事等待老师惩罚的学生,“我知道,这件事其实不应该再来问你,因为那会勾起不必要的痛苦回忆,只是……只是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乔楚听得愈发云里雾里,饶是淡定如她,也禁不住追问;“到底是什么事?”
埃蒙德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决定做个自私鬼,哪怕要为此在死后下地狱。
“我曾经深爱一个中国女孩。”埃蒙德似乎陷入某种回忆,目光落到窗外的碧蓝海面上,整个人的轮廓好像被某种情绪包裹着,骤然柔软下来,“我们小时候在法国做过邻居,后来她随父母回国,大学时我去中国做交换生,刚好去了她所在的大学,从此确立恋人关系。八年前的夏天,她乘飞机前往美国来参加我的大学毕业典礼,我用实习工资买了戒指,准备在典礼当天向她求婚。可是……”
接下来的话,埃蒙德没有说完,那锥心刺肺的字字句句最后湮没在了他的眼泪中。
然而乔楚已经不需要他再往下说,便已经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八年前,这三个字对于这世界上的一部分人来说,是何等刻骨铭心。
一百二十六个人,这背后牵扯了多少人的肝肠寸断,早已在消散的新闻热度中被人们遗忘,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永生难以摆脱的梦魇。
“她也在飞机上,对吗?”良久,乔楚轻声问。
埃蒙德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最后没有再问出他想问的话,踉跄地跑出控制室。
当天晚上,梦幻岛号终于离开了风带,迎来了平静安详的大海。
因为晕船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吃过正经东西的船员们,决定好好准备一顿晚餐补补元气。因为离港多日,新鲜的果蔬肉蛋早就没有了,他们只能吃冷冻食品还有密封包装的半成品,不过饶是这样,也丝毫没让他们觉得失去食欲。毕竟,在这举目四望都是水的海面上,连撒尿都有股海水的腥咸味,能吃上一口不带海腥味的吃的,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也许是老天实在同情这小小一叶帆船上的可怜虫们,格外开恩散了云开了雾,将一轮溜圆溜圆的月亮挂了起来,难得捏造了些“海上生明月”的诗意来。
有月就要有酒,石头特地翻出两大箱子啤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对大家说:“雷达显示今天晚上海况非常好,没有风没有雨,帆船已经开了自动驾驶模式。”
憋屈了小半个月的梦幻岛号船员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在甲板上摆起桌椅,吹着柔柔海风,敞开肚皮吃喝个过瘾。
沈岳之总是能生出幺蛾子,嚷嚷着海上的生活闲出个鸟来,非要找点乐子,要玩游戏助兴。
“你快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以为这里是哪里?夜店吗?想玩怎么不在陆地上老实待着,非要出海干什么?”
沈岳之的理由却冠冕堂皇,摸出手机打开“初见”直播软件,塞到宁勋鼻子底下,得意洋洋道:“你看,观众喜欢。我是投资商,我当然得赚钱了,不让观众高兴,我上哪儿回本?”
宁勋看着屏幕上那厚厚的弹幕,终于词穷,这船上只有他愿意跟沈岳之唱反调,他见众人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并没有表示反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沈岳之胡闹。
于是这一船人,各怀心思,围着一桌残羹冷炙玩起了最老套的酒桌游戏。
空酒瓶放在桌上转动,停下来的时候指向谁,谁就选择回答一个问题,或者不想回答问题也可以,要罚酒。
乔楚作为船长,第一个接过空酒瓶,目光无意识在一圈人身上扫过,在扫过埃蒙德的时候,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好奇。
每个人都有秘密,守在内心深处不肯让人窥见。埃蒙德是这样,梁以初是这样,她自己更是这样。那么这船上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聚集在这里,又各自怀揣着怎样的心事?
酒瓶转起,深褐色的玻璃反射着甲板上昏黄的灯光,也不知会选择谁作为第一个揭开秘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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