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执意不肯放手,为何现在……似是明白了,那日在陆家得知所有过往真相,那人看似毫无触动,现在想来,不过是伪装罢了。
纵使如此,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陆子初是意外的。
电话里很静,除了彼此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样的寂静,只会让人觉得紧张,似是陆子初正在酝酿着什么话。
果然,他说:“我可以同行吗?”
阿笙一时说不出话来,轻声问他:“子初,你在担心什么?”
“……”陆子初苦涩一笑,他在担心什么,她怎会不知?
“我会回来。”
“07年你离开的时候,也说你会回来。”
一句话,就这么冲口而出,陆子初说完后开始后悔,从她说要和韩愈一起回美国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压着脾气。
洛杉矶有着他不曾涉足的过去,那些过去不属于他,是属于韩愈和顾笙的。昔日韩愈挑衅话语徘徊在脑海中,那个所谓的韩家,有着太多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可以包容大度,但心里没有丝毫芥蒂和不安,是假的。
她若记起,怎能保证不会有丝毫触动?
火气,终究还是没能压得住。
刚才的话听起来不像是自己,最怕她听了心里委屈。
“抱歉,我……”
“我懂……”她猝然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出道歉的话,语气包容平和:“我都懂。”
又是短暂沉默,陆子初说:“我送你去机场。”
“别——”阿笙这话说的急,心想着他和韩愈还是不见面比较好,倘若在机场闹出事端来,又是一场风暴。
陆子初没听出她的担忧,拿离电话,深吸一口气,向露只看到老板嘴角陪着笑,声音也缓和了许多:“好,好吧!”
陈煜这时候走进办公室,手里抱着几份急需他签字的文件,陆子初扫了一眼,问阿笙:“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
“尽快是多久?”
陆子初声音有了起伏,阿笙咬了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开口道:“我没办法给你确切时间。”
陈煜把文件打开,送到陆子初面前,陆子初单手翻看了几页,在尾页签字时,问阿笙:“除去往返航程,三天可以吗?”
三天已是极限,也只能是三天了。
“可以。”阿笙察觉出他有心缓和气氛,声音也软了下来:“你有什么话要叮嘱我吗?”
叮嘱的话,阿笙等了大概有几十秒,直到陆子初开口,她才松了一口气。
他说:“别再让我找不到你。”
阿笙在手机这端,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想象他说这话时,心里怕是跟她一样酸酸楚楚的。
挂断电话前,她说:“能不能不要派保镖跟着我?”
陆子初点头,“好,好。”
陈煜在一旁目睹老板表情,再听他的语气,已知老板动了气。果然,挂断电话后,手机被他丢到一边,签署文件时,下笔力道是极重的,甚至把文件页面毛边也勾了出来。
陈煜和向露相视一眼,都没敢吭声,室内一时只有陆子初翻阅文件的纸页声和落笔签字声。
陆子初终究还是发话了:“把之前每天跟着顾小姐的保镖撤了,另换几个新面孔,不要扎推出现在她周围。”
陈煜一愣,先前因为离得近,所以顾笙跟老板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如今老板打算出尔反尔,陈煜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马上去办。”
“告诉他们,寸步不离的跟着顾小姐,不要跟丢了。”
“是。”
在陈煜看来,老板出尔反尔,明明允诺顾笙,却没应诺;但在陆子初看来,有些事错一次可以被原谅,但若是继续犯错,就接近愚蠢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韩愈若是离婚还好,倘若一切只是幌子,他总不能任由对方宰割。
信任?他和他之间哪还有什么信任?
……
隆冬t市,冷的放肆,寒气逼退了所有的温暖,整座城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韩愈在年关最忙的时候,放下手头所有工作,跟顾笙有了这次同班航行。
明明是夫妻,却像是分割在两个世界的人,囚禁在密封的玻璃容器里,感触最深的就是窒息。
放手,说着容易,张张嘴的事,但做起来却很难。
从一纸婚约,到现如今的离婚收场,他用了整整七年。
日子,不知不觉间就这么从他指缝间溜走了。他在人前有多高傲,在她面前就有多谦卑,收起所有自信,每一步都走得谨谨慎慎,唯恐失去她。
他以为他会一生待她好,情爱藏匿的深,盘桓的也就越深,但再多的好,最终抵不过人命相隔。
当飞机驶离t市的那一刻,似乎完成了最伟大的飞跃。一个韩愈,一个顾笙,该是怎样的百感交集。
顾笙曾以为她在清醒的情况下,不会和韩愈有这么和平共处的时候,但真当坐在一起时,却是心平如水,过往种种宛如水月镜花。
离婚,她决然,他有情。
不是她不懂他,是她开始懂他的时候,她和陆子初已经牵手走了很远。
在阿笙那些未曾开启的言语里,何尝没有最后一丝良善?这样很好,不要竭力挽留,有情一方总要把尊严留给自己,转过身痛苦也只是自己的,她能表达良善的方法只有一种,在他转身的时候,帮他完善潇洒。
前座有一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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