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声音虚虚的,完全没有力量:“大哥,军区医院……是在哪边?”
一整天都阴沉沉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乌云的重压,雨滴,淅淅沥沥地飘了下来。余若若沿着警卫员指的方向,提着沉重的步子,开始冲刺了起来。
后面好心回头在警卫室拿出伞的人摇摇头,年轻人啊,都这么冲动……
医院的足足有几十层楼,几乎是接天连霄,早已经穿透了巍峨的铅云,直耸入天际。余若若说不上此刻的感受,似乎是害怕,深深的恐惧几乎要将人吞噬,眼前的高楼大厦,像是一幢地狱,一踏进去,就万劫不复了。
身上湿答答的全是水,更加压塌了她的肩膀,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欲坠。
这厢,颜培月左等右等不见媳妇儿奔过来,有些慌神了:“你丫这馊主意靠不靠谱啊,这余若若难道真没上钩?!”
“那我就不敢保证我首长,反正我们家那口子一听我害病受伤的就嘘寒问暖,说话语气跟春天的风似的。”
“那你下去瞄瞄,免得那傻帽儿找不到地方。”
……
李建一乘电梯到医院大厅就看到余若若一副眼睛失焦的茫然模样,全身被淋了透,顿时心下一沉,疾步上前:“嫂子,你怎么也不撑个伞啊?”
这回再出个什么岔子那我就真的是小命不保了,李建一心里默默苦逼地吐槽着。
余若若像个木偶一样跟着他呆呆地上楼,到病房门口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真没大事?”
李建一没法子,只得把谎言复述一遍:“嫂子,你不要太担心了,就是一般的骨折,医生说多喝点汤养养就好了。”
其实在他看来,颜培月的脸色比余若若红润多了……
甫一进门,余若若就看到颜培月吊在床头的右脚,打着厚厚的石膏,缠得严严实实的纱布。而他,像只迅捷的动物,眼神唰唰地就瞥了过来,带着火热炙人的温度。
而此刻的余若若呢,狼狈至极,脸色是惨白如鬼,头发已经散落,贴在额迹,鬓边,像是被大风刮过。衣摆还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双肩无力地垂着,只是勉力抬头朝他拉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就彻底瘫软了下去。
颜培月想箭步冲过去,却因为腿上的累赘根本就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倒了下去。
……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此时浮现在李建一脑海里唯一的句子。
……
余若若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变了样,她躺在病床上,颜培月坐在旁边守着,手肘撑着脑袋,像是中学课堂上不喜欢听讲而昏昏欲睡的学生。
而他的腿,此刻,完好无缺地相互交叠着,优雅而颀长。
她缓缓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然后卯足了劲儿,往颜培月身上踹了过去。
“颜培月,你个王八蛋。死了算了!”
……
余若若虽然是大病刚愈,但是力气还是不容小觑的,这一踹将颜培月整个连椅子都摔倒在地了。
颜培月倒没摔得怎么样,揉了揉发亮的眼睛,死皮赖脸地笑着贴上来:“媳妇儿,你醒了啊,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啊,还是我回家熬点粥?!”
余若若这时候的心脏就像是蜂巢蛋糕,密密麻麻的,都是洞,还往外汩汩地,冒着酸涩的液体,从眼眶漫了出来:“颜培月,你明明知道,我最怕你不见了,我最怕你丢下我一个人……你还这样耍着我玩,好玩吗?!”
颜培月这才觉得这李建一真是个狗头军师,这主意真是无与伦比的烂啊。
只有腆着脸上前将她强行搂在怀里:“媳妇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颜培月发誓,他这一辈子,没干过这种事,所以语气都是僵硬的,带着不可逆转的强势。
余若若还真的就像是宁静说的那样,被颜培月三两句话又撩起了怒火:“颜培月,我之前一直都以为你脾气不好只是因为在家里宠坏了,所以我可以不介意你平时对我总是气焰嚣张,甚至不介意你处心积虑地将我的录音放上网。我承认我对谷星河没说清楚,让他误会深了,可是凭良心说话颜培月,我,余若若,没有半点对不起你!”
“而你呢,生日的时候跑去见前女友不觉得心有愧疚吗?忽视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晚餐还恶语相向觉得很痛快吗?!”
颜培月审时度势地选择不做声,等着她发泄完毕。
“你知道我昨天是怎么过去的吗?本来就觉得你做得过分,想要掀桌,可是按捺住脾气去见了你的前女友,凭着相信你,凭着我爱你,理直气壮地逼退了她!”
“可是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我已经不只是害怕了,我想起我爸爸妈妈那次不负责任的离别,想起姥爷病重的时候的无助,那个时候还有你在身边,我一直以为你把我放在心上,就像是我把你放在心上一样,那么重要,那么承受不起失去……”
余若若这时候语气反而有些平缓,像是在孤注一掷。
“可是颜培月我发现了,你没那么在乎我,你这样费尽心思的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而每一个丈夫,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做朋友,只是因为你们所谓男人的尊严而已。”
“不会尊重我,不会坦承自己的错误,还用更大的错误去掩盖,颜培月,我发现,你连小学生都不如……”
“颜培月,在姥爷去世我在你背上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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